蔚起:「……謝謝, 滿意。」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簡秀眉目清暖, 緩緩舒展。
「你有想做的事嗎?」飯後, 簡秀粘人地貼上了蔚起, 「我陪你呀,你昨天在看什麼書?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看呀。」
完全被安撫好了的簡秀這個時候才像著他此前的模樣, 他哪裡也不去,就完全賴在蔚起身邊, 雙眼水潤,溫和無辜,任誰也想不到, 他曾經怎樣冷漠地把三支抑制劑打入了自己愛人體內,遒曲成完全禁錮的鎖鏈,逼蔚起完全蟄伏在他身邊。
蔚起揉了透簡秀的頭:「你沒有想做的嗎?」
「我想和你在一起。」簡秀順著蔚起的撫摸, 緩緩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但無論是怎樣的姿態,蔚起必須在他的目光里,「一直一直在一起。」
「簡秀,我們談談,好嗎。」蔚起垂目,看著他。
「蔚起。」簡秀一直掛著的柔軟笑意瞬間散去,「我不想聽見我不想聽的。」
「好,不說你不愛聽的。」蔚起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哄簡秀已經快成他的必修課了,「說你愛聽的,好不好?」
簡秀不敢放鬆地猶豫片刻,最後攥住了蔚起靠近自己的手,用雙手合住,放在自己心口,才終於說道:「你說吧。」
「我很小的時候,嗯……有多小?大概七八歲吧,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有一個訂婚對象了。」蔚起認真整理著簡秀的碎發,「那個時候,我對於婚姻,伴侶的一切印象,還是父母,還是童話書里的王子公主,傳說故事裡的仙子凡人,所以,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就是突然告訴我,我要有一個新的家人了,是和爸爸媽媽一樣的那種家人。」
簡秀有些心虛,是真的心虛,因為他沒有蔚起這些感觸,他記得的只有顏姝滿不在乎的一句,「沒關係啊,這是無聊大人的權宜之計而已,小阿秀一輩子只需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所以以至於他直到在精神海壞死,真正需要一個Alpha來治療時,他都不知道蔚起的名字。
很早開始,簡秀就比誰都清楚,這場婚約是在爺爺放權以後,為了維繫東部星區的局面穩定,並且保證簡家派系的民間出身軍官依然在軍中有枝可依,蔚家依舊握住實權而安排的一種象徵。
但顯然,早期蔚家並沒有告訴蔚起這件事。
「我查了很多資料,問了很多AI,問他們……什麼是訂婚,什麼是結婚,什麼是愛人。」蔚起似乎回憶到了什麼極好笑的小事,「那個時候我的我使用AI還是兒童模式,所以智能AI就告訴我——訂婚就像你和好朋友拉鉤鉤,約定長大後一起搭積木城堡,只不過大人用的是閃閃發亮的戒指,不是小拇指。」
「那,什麼是結婚呢?結婚,就是真的開始搭城堡,兩個人一起搬磚、刷牆,還要商量吐司片上是放草莓醬還是花生醬。有時候積木會倒,但你們會一起撿起來重新搭,因為這是你們的『永遠的家』。」
蔚起描述的兒時太可愛了,可愛得簡秀不曾見過,簡秀雙眼發亮,把自己一直握在手心蔚起的手鬆了出來,小拇指拉上了小拇指,做出了拉鉤的模樣。
「如果,如果我小時候就見過你就好了。」簡秀一字一句,聲音輕極了,仿佛怕驚飛了這滿腔的情愫。
「後面再見也不晚。」蔚起勾緊了小拇指,這樣的約定毫無效力,但他們就是這樣拉緊了彼此,以為一生,「「至於愛人,愛人就是長大後,你也會遇到一個願意握著你手的人,哪怕你打噴嚏噴了他一臉果汁,他也會說『沒關係,我再去拿紙巾』。」
蔚起真的不怪簡秀的,事實上,簡秀一生的不幸要比他多得多,無奈與失聲要多得多,他才是那個飲下一生無奈不得之,匆匆來愛他的人。
「所以,八歲的我一直在等,我把自己的零食、玩具、童話書全都分成了兩份,他們說,愛人就是要把自己最好最喜歡的東西給他,所以分著分著,就又變成了一份。」蔚起指尖落在了簡秀眼尾的淚痣之上。
簡秀:「為什麼最後是一份?」
蔚起:「全都留給你。」
現在的蔚起太會哄人了,簡秀覺得自己幸好剛剛把蔚起的手拿開了自己胸膛,否則他一定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而動,劇烈得難以抑制。
「你,你現在!就是說的再好聽,我也不可能放開你的。」他結結巴巴的撐起自己的氣勢,「你別,別想就這麼覺得,我這麼好哄,你以前怎麼不這麼……這麼對我。」
話音越說越低,越說越委屈。
其實簡秀知道,現在的蔚起也是這樣對他的愛人的,在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吻時,在簡秀不敢面對、率先落荒而逃時,蔚起就已經把自己的一切劃分給簡秀了,也許蔚起也想給他一個驚喜,當他們再回中央星系時,他們再也不是有名無實的訂婚聯姻的對象,而是切切實實的伴侶。
彼時,只是一個曖昧不清,情至恰好的一吻,甚至不是蔚起主動,他只不過是沒有拒絕,蔚起便將一切篤定到了簡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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