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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承當即冷笑。

何意?

讓他站在院子中議事?

「咳咳。」幕僚在晏承身後發出聲音。

晏承牙關咬的咯咯作響,才勉強壓下不耐,冷然質問:「佛子是否與官吏們商議出什麼結果?」

姜確雲淡風輕,不起波瀾問:「你是來向我興師問罪的?」

「自然......不是。」晏承嗓音從喉嚨里擠出來。

姜確漆黑的眼瞳幽靜。

他瞥過晏承,眸光掠過不易察覺的冰冷。

晏承身體繃起,微眯起眼眸,像即將暴起的野獸。

三皇子晏承,感受到了在戰場上能感知到的危機感。

姜確抬手行了個佛禮,清冷道:「排查需要時日,且仵作查探出來的結果打翻了之前的猜測,兇手的動機有些難以預測,三皇子,這案子,急不得。」

月光下,姜確眉目清潤,如白玉雕築而成的佛像,憐憫眾生,不卑不亢。

「哈,我知道。」晏承道,「但兇手是在五彩禮之前作案的,且能夠瞞過淨因寺的眾人藏匿屍體一整日,佛子,我倒覺得這是淨因寺中之人作案。」

話鋒一轉,晏承語聲染上斥責,「佛子辦案拖拖拉拉,孤倒是覺得佛子有包庇的嫌疑,難不成佛子知道兇手是誰?」

幕僚在後面雙手捂臉,驚恐不已。

三皇子這是要得罪姜確!

被人如此誣陷,姜確只是淡淡看晏承一眼。

他平和道:「三皇子所猜自有一番道理,我作為淨因寺的主持,也不會逃避嫌疑,任憑盤查。倘若當真是寺中人犯案,那兇手應當還在淨因寺中,從名單排查中可知,寺中的人,無論是借住的香客還是修行的僧人,都沒有失蹤的。」

幕僚鬆口氣。

是了是了,佛子性格仁善,自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世人似乎從未見過姜確有什麼情緒失控的時候,恐怕佛子永遠是如此聖潔冷靜,不可能對什麼事情露出狂熱、失控。

「多謝三皇子提議,接下來認真排查寺中的人,也許就有什麼收穫了。」

姜確聲音澄澈,饒是對姜確滿是意見的晏承,也不由得平靜下來,在心中升起了對姜確的佩服。

這般淡然,怪不得皇帝信任姜確啊。

那他更要殺死姜確了。

無法為他所用的利劍,是他登上帝位的威脅,必須殺死。

晏承問姜確,「若兇手隱瞞良好,一直無法查探出來呢?難不成就要一直拖著?」

「我覺得,既然有了想法,就不必排查了,寺中的所有人都關入牢中,再由牢獄中的官吏進行審問,兇手總會招的。」

「不可。」姜確道,「三皇子,倘若發生了什麼刑訊逼供的事情,那只會讓案件更混亂,或許真兇就逃之夭夭了。」

晏承冷哼,「我大洛朝怎麼會有那樣的事情。」

「是麼。」姜確反問了一聲,指尖轉了轉佛珠,僧袍寬袖下,手背泛起隱忍的青筋。

尖叫、殘殺、屠戮、絕望......混亂的畫面划過姜確的腦海。

面容上,姜確神色如常,慈悲溫潤。

晏承理所當然點頭,接下來敘說了些政務上的事情,為的是旁敲側擊警告姜確。

姜確心底划過厭煩。

當今皇帝的子女,如皇帝登位時一樣貪得無厭,野心勃勃,對權力充滿渴望。

「淨因寺是我掌管的地方,我會找到兇手,給眾人交代的。」姜確慈悲的話語了結了與三皇子晏承的談話。

「三皇子,該回了。」姜確淡淡地命令。

晏承本覺得姜確無禮,不想應下,但震懾於姜確的氣度。

他這個皇子只能捏著鼻子退下。

晏承滿臉陰沉,幕僚趕忙道:「殿下,您一定要忍啊。」

「淨因寺的這個案子,必須要協助佛子,最好讓佛子能夠在聖上面前誇讚您。」

佛寺安靜,神聖之地,不怕隔牆有耳,幕僚就道:「您現在要是能跟著佛子用仁善的手段處理好這個案子,那您的聲望會大增。」

二皇子去了之後,那大位對三皇子而言近在咫尺。

他現在需要用一些手段贏過太子。

而三皇子平日被聖上最不喜的,便是過於暴戾的行事作風,倘若三皇子能夠得到佛子的認可,那聖上對三皇子就會改觀了。

幕僚苦口婆心勸說道:「殿下,莫要惹惱了佛子。」

晏承臉色陰鬱,「知道了。」

晏承與幕僚沿著寺中小徑走。

過牆廊,與顧雪黛擦肩而過。

顧雪黛到達姜確在的禪房院落前,遇到了京兆府的官吏們,她意識到姜確方才是在與官員們議事。

他現在應當很忙。

她貿然去找他,也許根本見不到他。

但既然都出來了,又有周棲梧跟著她,顧雪黛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顧娘子,我在院外等你。」到了後,周棲梧對顧雪黛友好道。

顧雪黛獨自走入姜確居住的院落,她心底忐忑,如擂鼓。

不靠近姜確還好,現在,她腦海中關於夢的回憶再度泛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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