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確的話語細緻認真。

顧雪黛已經整理好神情，她點頭，頓了頓，說：「明日再見。」

姜確眼眸中划過一絲訝然。

隨即，姜確唇瓣勾起笑意，「好，表妹，明日再見。」

顧雪黛走出門扉。

一把羅傘遮擋在她的頭頂。

顧雪黛回頭，見姜確站在她的身後。

「多謝。」顧雪黛說，她伸出手，接過羅傘。

「保護好她。」姜確對青蓮說。

青蓮沉默不語，唯有點頭。

顧雪黛看過去，見青蓮一身黑衣，面容隱藏在面具下。

他是姜確的暗衛。

顧雪黛的心底划過疑惑。

如果這個暗衛能夠幫助她探查，那可以排除掉，這暗衛與皇帝有關。

同樣的，這暗衛也與國公府沒有關係。

可是，姜確作為一個僧人，何必給自己安排這樣的暗衛。

他分明是國公府的大公子，但他與國公府很是疏離。

還有此前，他所殺掉的人，到底與他有什麼關係？

顧雪黛的心中產生了探究的欲望。

她與姜確變成了同盟，她想了解他。

「小姐，走吧。」暗衛規規矩矩地說。

顧雪黛打著一把羅傘，在黑夜的雨水中慢慢離開了寺廟。

青蓮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帶著顧雪黛所走的路，都是安靜的，沒有人的，不會被人注意到。

雨水連綿不絕。

姜確回到屋舍，他的腦海中，顧雪黛離開的身影揮之不散。

顧雪黛的唇瓣柔軟。

夢中他親吻她千百遍，卻不抵這一次的接觸。

姜確的手指緩慢的摩挲著顧雪黛換下的衣裳，他嗅了嗅上面殘留的氣息。

男子清冷俊美的面龐聖潔，他坐在帷帳之中，單看他面容，根本想不到，他在做什麼事情。

雨水潮濕，屋內悶熱。

方才點燃的炭火讓太多的溫暖殘留在此。

許久之後，男人修長冷白的脖頸上，喉結上下緩慢滾動，一聲悶哼響起。

再過片刻，僧人換上了新的僧袍。

姜確面容神情端正，他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任憑夾雜著雨水的冰冷狂風席捲而入。

「……」

在夜色中，顧雪黛由青蓮保護著，回了國公府。

「小姐，您怎麼才回來？」顧雪黛進入別院，乘月的聲音響起。

「乘月，你怎麼在這裡？」顧雪黛問。

此時，青蓮已經隱藏在暗處，乘月沒有注意到。

「我總覺得小姐遇到了什麼事情，擔心小姐，所以想來看看。」

深夜時分，國公府內安穩，顧聽眠不會有什麼事情，乘月過來看望顧雪黛，不見她，就等著。

「小姐，您怎麼讓侍女離開了？」乘月奇怪地問。

白日裡，顧雪黛去寺廟的時候，找了個理由支開了侍女。

她當時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回來。

她想著，如果國公府內的人發現什麼，她就直接說，留在寺廟中清修了。

見到熟悉的乘月，顧雪黛眼眶熱了熱。

夢裡的乘月離開了她。

那是迫不得已。

妹妹死之後，她與國公府不能相安無事，她不想連累乘月。

只是，乘月獨自一人，日子定然不好過。

「乘月，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必須要離開我們，你會去做什麼？」顧雪黛問。

乘月驚訝，隨即很是惶恐：「小姐，不要不要我！」

顧雪黛告訴她，她沒有不想留下她，只是好奇。

乘月回答顧雪黛，倘若離開了顧雪黛姐妹二人，她大抵要尋覓新的東家。

「小姐對我已經很好啦，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會剋扣我的月錢。」

「如果去了其他的宅邸，會遇到什麼說不定。」

「小姐，您千萬不要拋棄我。」

「我不會拋棄你的。」顧雪黛心中有所瞭然。

「我現在擔心的是，妹妹的病不能治好。」

「國公府拿咱們當外人，我需要一些新的法子，總之，以後不論我做什麼，你不要泄露出去。」

「那是自然，我只聽小姐的話。」乘月說。

顧雪黛從乘月那裡得知了她不在的時候妹妹的情況，之後，乘月就離開了別院，回到妹妹身邊。

顧雪黛懷著複雜的心情入睡，今晚倒是沒做什麼怪夢。

「……」

鼓聲響起，京城迎來了黎明。

大臣們上朝。

今日朝會上，皇帝讚賞了一番姜確，還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