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林拾星嘆了一口氣,背上包緩緩走出去。
她好像聽見原主小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希望有一天,陽光猛烈,萬物像大海一樣,沒有陰影。
那道聲線,和很多年前,縮在樓梯間被霸凌的小原主一摸一樣。
屬於一個軟軟糯糯,瑟縮著,聲線顫抖的小姑娘。
像是多年前那般,她向時星伸出手,揚起滿是淚痕的臉朝她笑笑。
「謝謝。」
陽光正好,萬物朗朗。
那道聲音很輕,像是漂浮在光線里的羽毛。
羽毛在光滑的牆壁上來回撞了幾下,終於消散不見了。
-
林拾星深吸一口氣,拖沓著步子往練習生宿舍走。
剛拐過一個彎,林拾星的步子頓住,餘光被拐角處那間半掩著門的練習室吸引住。
——門後,盛煜抱手靠在一張堆著不少雜物的木質長桌上。
那長桌似乎是舞台道具,做舊木質,隨意地鋪上一條失去光澤的紅色綢緞。
桌上堆了不少東西,凌亂不堪。
盛煜身子微弓,紅色絲絨質地的領結隨著懶怠的動作垂在腰際,晃蕩著掃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弧度。
窗簾拉得很緊,只有一束晌午的光線透出厚重窗簾的縫隙透過來。
正好灑在盛煜頭頂。
光以下的昏昧空間裡,盛煜的五官深邃不清。
偏偏林拾星感覺自己看清了盛煜那烏瞳緋唇,盛煜環抱著手朝她側偏首。
「林拾星。」
林拾星咽了一口唾沫,腿比腦子快,誠實地抬腿走去。
等到立在盛煜面前,風骨俊俏的眉眼正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林拾星才如夢初醒,「有、有事?」
她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她的世界,一切都睡著。
只有盛煜沉重而醒目。
林拾星聽見自己胸膛里心跳如雷。
她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我和公司解約的事情,給光耀世紀帶來不少麻煩。」
她小心地抬眼,試探地看過去,「你生氣了吧?」
盛煜『啊』了一聲,似乎是想故意欣賞林拾星泄氣的表情,垂首,清俊的眉眼湊到林拾星眼前。
「我是生氣了。」
「對不起。」
林拾星有點內疚,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不敢抬頭,害怕看見盛煜的表情,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灰敗,失望。
鼓起勇氣抬頭,林拾星卻看見盛煜勾唇淺笑。
那笑轉瞬即逝,盛煜看向她的眼神恢復凌厲,聲線肅然,問道,「為什麼不去醫院?」
昨晚,盛煜讓林拾星跟著小龍哥去醫院,林拾星沒去。
「啊?」林拾星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盛煜說的那句『在乎』。
她有些愣神,指尖重重地攥在掌心,半天沒說話。
沉默中,盛煜『咔吧』一聲擰開紅花油蓋,空氣中飄過一陣淡淡的藥草味。
盛煜俯下身,清涼的觸感在林拾星的腳腕處蔓延開,冰冰涼涼,瞬間彌散了剛才的隱隱作痛。
盛煜嘆氣,聲線沉得發啞,「去醫院,不能拖了。」
頓了頓,他補充,「退出節目。」
腳腕腫了一大片,看起來就傷得不輕。
盛煜修長的指節覆上去,白得分明,冰冰涼涼跟一截玉竹一樣。
林拾星咽了口唾沫。
盛煜沒給林拾星找藉口的機會,頓了頓挑眉似是威脅道,「需要我帶你去嗎?」
林拾星看見他狹長的眸子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
「知道了,我……會去醫院的。」林拾星艱難地吐字。
盛煜單膝跪在她面前,掌心虛握著她的腳腕。
從林拾星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盛煜乾淨利落的下頜線,挺立的身姿。
幾縷碎發不聽話地在頭頂晃蕩。
林拾星眼眶微紅,手頓在盛煜的頭頂,偷偷幫他把散發撥回到一邊去。
林拾星說,「盛煜……為什麼一定要我去醫院?」
「為什麼要和我說在乎我的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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