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場景是,她站在鏡子前,鏡子裡卻沒有她的臉。
江糯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心跳坐了起來,她先轉頭往床上看了眼,空蕩蕩的,李冕已經起來了。
她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時間剛過7點。
李冕怎麼起來這麼早?
拿起來的瞬間,江糯心裡瞬間閃過一絲怪異和彆扭,莫名覺得,眼前這個手機很陌生,不像是她的。
她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財神爺壁紙和她的粉色招財手機殼,又覺得自己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實在是,有點神經病。
習慣性看看所有軟體的信息,然後她才掀開被子,扭頭看到李冕乾淨整齊的床,她穿鞋的動作停了一下,彎腰把自己的床也鋪好,又把她從家裡拿來的粉色娃娃擺好枕在她的枕頭上,又給它蓋好被子,才穿鞋去洗漱。
李冕有潔癖和強迫症,外面的凳子不坐,碰了別人要洗手,一天能洗八百遍,不喜歡煙味最近又老是抽菸,導致他一天能換好幾套衣服。
搞得江糯住他房間的這段時間也非常小心,生怕因為不講究被趕出去。
昨天還晴朗的天氣,今天一下就陰了下來,大清早天空就黑沉沉的,看的人心情也立刻跟著壓抑起來。
江糯最最最討厭的節日就是過年,一堆面和心不和的親戚要湊在一起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江糯討厭社交,更討厭這種虛偽的社交。
但是跟李冕家親戚一對比,顯得她家親戚都變得嘴硬心軟了。
按規矩,江糯初二這天要和李冕一起回江家,中午回她爸家,晚上去爺爺家。
江糯站在衣帽間裡挑衣服,她的柜子里滿滿當當的幾乎快要放不下,全部都是李冕買的,他並不是溫情的一件一件挑,而是簡單粗暴的讓人直接送一整季節的新品過來,穿不穿都隨便她,有很多江糯一次都沒穿過,就被人給整理下架了。
她一開始跟李冕出去吃飯還會特地換衣服,後來她發現,李冕並不會要求她非得打扮精緻,她就跟著擺爛了,經常穿著淘寶買的羽絨服,扎著兩天沒洗的丸子頭跟李冕去吃飯。
只在很偶爾的時候,看到她旁邊永遠精緻貴氣的李冕,會有那麼一點點自慚形穢。
江糯心不在焉的隨便換了身衣服,站在鏡子前。
敲門聲響了幾下,江糯扭頭,「門沒鎖。」
李冕從外面進來,在她斜後方停下,看見鏡子裡的江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瞪瞪的試衣服,勾了勾嘴角,「你昨天睡的打了一夜呼嚕,半夜鄰居過來敲門問我為什麼開震樓機,今天還困?」
江糯半眯的眼睛瞬間瞪大,不可置信的扭頭看著李冕,一聲比一聲高:「不可能!你胡說!我怎麼會打呼嚕!你污衊我!」
她又想起來,「而且隔壁離我們好幾十米呢!」
江糯仰著臉,緊緊盯著李冕,像是在等著他回答她的問題,她好趕緊反駁他,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李冕斜倚著門框垂眼看著她,也不說話,看著看著,忽然就開始笑。
李冕有一雙形狀極其漂亮又凌厲的眼睛,看起來沉冷貴氣,此時笑的時候眉眼間的冷意消散,濃烈精緻五官里的艷浮現,像滿天冰雪裡的花,清艷冷冽寒香隱現。
江糯被美色晃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看到他的笑,瞬間明白了他又是在故意逗她,就跟逗小貓小狗小朋友一樣。
他老是愛逗她,用這種非常小學生的無聊方式,每次一這樣,江糯就覺得,顯得她好像智商很低一樣。
江糯哼了一聲,扭過頭看著鏡子。
幼稚。無聊。
但是他這麼說,江糯忽然想起來昨晚的夢。
忍不住說,「我昨天做了個噩夢,不記得了,反正挺可怕的,我以前經常做噩夢。」
「不過我以前做了一個超牛的夢。」江糯講起來立刻就不困了,「我夢見我背著一把劍往一個全是大霧的山上去,天又黑又全是霧,有人勸我說山上特別危險,不要去。我搖搖頭非要去,然後山上有個道觀,道觀里的觀主是條邪惡的大黑蛇,別人都被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
「然後!你猜怎麼著?」
李冕又笑了一下,非常好脾氣的聽江糯講她很多年以前的夢,很配合的跟著問,「嗯,怎麼著?」
「然後!」江糯興奮的連說帶比劃,「千鈞一髮之際,我直接凌空飛起,拔出我的長劍,就一招,把他直接砍斷!」
江糯眼睛亮晶晶的,得意的要命,興奮的跟李冕講自己的夢,講著講著,忽然目光不經意對上鏡子裡的李冕。
巨大的穿衣鏡清晰映出兩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她站在前面,他一身黑衣長身玉立的站在她身後,看著鏡子裡的她,微微歪著頭,眼睛裡帶著溫柔的笑意,像是眼睛裡只有她一個人。
江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李冕。
和他對視,看清楚他眼神的瞬間,江糯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下一秒,又劇烈瘋狂跳動起來,像是為了彌補看到他的瞬間,那停跳的一個節拍。
明明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凶,但是江糯卻莫名更加不敢和這樣的李冕對視,好像再看一秒,她就會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江糯臉和耳朵「轟」一下紅了,她手忙腳亂,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個太,太薄了,我不穿了。」
她慌亂的從角落鏡子裡轉身往衣帽間深處跑,她隨意拿了一件,套身上才發現是她前天除夕那天只穿過一次的羽絨服,她腦子紛亂,也不講究那麼多了直接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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