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
不得不說,沈歸時的邏輯思維方式比當年的李皖韻還要出色,所表現出來的談判技巧甚至讓李皖韻都有些招架不住。
李皖韻本想勸沈歸時不要趟這趟渾水,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跟著沈歸時思維走了。
沈歸時藉此把當年顧盛國做的一些事摸了個清楚。
沈裕天為人忠厚善良,在生意場上向來以真誠為前提,結識了很多合作夥伴,藉此也拿下了不少項目。
三年前,與其說是沈裕天的悼告會,還不說是一場小型的商業聚會,作為沈裕天生前最好的合作夥伴兼大學同學,顧盛國當然會出席。
他假惺惺地安慰李皖韻,讓她不要過度傷心,又在李皖韻耳邊惋惜沈裕天的離開,出於關心,他後面還幫襯著李皖韻處理好沈裕天的後事。
顧盛國和周襄景的父親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只是令李皖韻沒想到的是,顧盛國會在沈氏破產後帶著以前的股東自立門戶,在原來沈氏的基礎上,更上一層。
在一場財經採訪中,有記者提及相關話題,顧盛國更是心口不一,直言沈裕天挪用公款被他發現後及時制止,不幸的是,事情還未解決,沈裕天便出了車禍。
當時有關沈氏內部不合,公司成員對沈裕天的辱罵,還有外界對沈裕天死亡的評價,李皖韻已經記不清了,她也不敢再回憶。
她只記得,顧盛國拿著公司股東對沈裕天的起訴狀找到她時,跟她說,不賠款就要進法院打官司。
驕傲了半輩子的李皖韻在那時低了頭,她失了判斷,整個人都被浸在沈裕天挪用公款財務造假的世界裡。
而那群網友,僅憑網絡上的風言風語,就大肆傳播沈裕天的不法行為。
死人說不了話,再怎麼罵也沒人回應。
於是,矛頭全部指向了沈裕天的合法妻子李皖韻。
而李皖韻也在公眾的討伐下,認下了那一紙訴狀,並在顧盛國的說服下,跟他做了一筆交易。
沈歸時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但她知道時並沒有李皖韻說的那麼嚴重。
什麼網暴,什麼顧盛國的威脅,沈歸時就像是後來者,聽著李皖韻的來時路。
「所以,你當時讓周襄景帶我出去玩兩天,就是為了支開我獨自處理這些事?」沈歸時在腦海里順了一下時間線,低聲質問。
李皖韻別開頭,沒吭聲。
在沈歸時眼裡,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默認。
她心裡被這些事情堵得難受,沈歸時看著手裡一張張匯款單,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直衝頭頂。
「媽,錢重要還是爸的清白重要?嗯?」沈歸時哽咽問。
難怪那筆債還得那麼快。
她覺得這幾年她過得跟廢物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李皖韻沒看她,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沒你重要。」
「你知不知道如果打了官司,顧盛國會怎麼對付我們,怎麼對付你?」
她語速愈快,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是想藉此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李皖韻不敢賭。
在敵強我弱的劣勢下,逃避將危險最小化才是最優解。
沈歸時才剛上大學,前途無限,她不能被顧盛國毀了。
可李皖韻沒想到的是,沈歸時最終選擇休學回國,跟她處理這些瑣事。
「更何況,顧盛國那邊一堆你爸貪污的證據,短時間內,我們怎麼跟他斗?靠信沈裕天一定是清白的一腔熱血嗎!」
沈歸時氣得發抖,一堆話堵在嗓子眼卻始終說不出口。
李皖韻還是那個李皖韻。
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計算之內,就算是狼狽不堪,也會狼狽的體面。
沈歸時重重地把那些匯款單拍在桌上,李皖韻的肩膀也跟著抖了一下,她緊張地閉起眼。
沈歸時攥緊拳頭,一拳直接砸在沙發上。
起身時,餘光瞥見木盒子裡夾著一張病歷單。
等李皖韻想阻止,就已經晚了一步。
她手抓了個空,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別看!」
沈歸時側過身子,輕而易舉地躲過了李皖韻女士的手,目光略過結果那一行時,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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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美女前台朝著門口的人打招呼,拿出宣傳單準備給人講解拳擊課程套餐。
沈歸時單肩背著包,走到前台面前,自然而然地移開那張宣傳單,用兩根指關節敲了敲台面:「不用介紹了,我之前來這裡上過課。」
她報出了自己李皖韻女士的電話號碼。
這個前台是新來的,她動作有些慢,在電腦上查到信息後,連忙招呼:「沈小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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