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蝶聽著沈季修的一番話,心想他還知道「仆哨」是什麼意思呢。
「委婉了?」
沈季修舉起脖子上的相機對著南蝶拍下一張照片。
「這世間我沈季修所遇見過的人,無論是誰的容顏和小公主比,都要遜色三分。」
這一番話聽得南蝶臉不由的一熱,她既覺得沈季修言行輕佻,卻又並不反感他。
南蝶剛想問沈季修為什麼拍她,眼前的景象卻開始消散。
場景一下從後山陵園變成一個修鐵路的場地上,她正被所有人指認成兇手,要把她拖下去關起來。
沈季修又出現了。
此時一身軍裝的沈季修從天而降一句:「誰也不許動她!」救她於危難中。
就在南蝶就要握到沈季修伸過來的手那一刻,場景再次消散。
這一次轉換成了昆明城的沈宅,小瓊仙正在告訴她沈季修帶著姜楚微去了美國不會再回來了。
南蝶發瘋般的翻遍了每一間屋子,人去樓空,沈季修居然真的拋下了她。
南蝶伏在沈宅院子裡的石桌上痛哭,痛苦中南蝶覺得一陣清風拂過,她似乎聞到了風裡風車花的清香。
她睜眼發現自己正趴在王兄的塔碑上,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下的壩消顯得更加淒涼孤寂。
南蝶再次拜別她王兄的塔碑之後轉身下了山。
每年的11月中下旬正逢傣族人的水燈節。
水燈節的這晚善男信女和熱戀中的情侶都會把親手紮好的水燈放入湄瀾河裡,向湄瀾河裡的娜迦女神祈求自己的心中所想。
南蝶走在水燈節的市集上,她記得小時候每逢水燈節她總會纏著王兄偷偷帶她出宮遊玩。
後來王兄遠去英國留學,就沒人再帶她偷出宮過水燈節,自己一人也失去了那個興趣。
直到18歲那年遇見沈季修,那年的水燈節她和沈季修在湄瀾河邊一起放下一個水燈。
南蝶問沈季修:「你許了什麼願望?」
沈季修把鼻尖抵在她額頭上輕聲說:「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只不過南蝶至今不知道。
南蝶買了一個水燈獨自來到河邊坐在岸上看著來放水燈的男男女女,臉上無一不帶著濃情蜜意的笑。
南蝶看著此情此景臉上不禁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心裡覺得很欣慰,雖然自己早已不是什麼公主,土司政權也早已隨著時代與戰爭的洪流中灰飛煙滅。
但是她曾經的子民們都在好好憧憬著明天努力生活著,這就夠了。
南蝶聽到一旁的小情侶交談,女的依偎在男的懷裡嬌羞的問:「那你準備好到我家干三年活了嗎?」
男的摟著女的:「我明天就卷好鋪蓋到你家幫你阿爹犁地去。」
南蝶聽到這裡心頭不由得一酸,她曾經也這樣對沈季修說過。
「按照傣族人的規矩,你要娶我得先到我家干三年活,讓全家人考察你。」
南蝶至今還記得沈季修當時驚訝的表情。
「啊?娶公主也得先幹活嗎?那公主家犁地是不是用金犁呢?」
南蝶想到如今自己已經25歲了,還沒有等到沈季修娶自己,她也知道,這輩子是娶不到了。他如今可能早已在遠洋彼岸、異國他鄉和別人結成連理,早已經忘記了自己。
南蝶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汩汩滴落在手中的水燈上。
「沈季修啊,你到底在哪裡?」
南蝶咳嗽幾聲,隨眼淚一起落在花燈上的還有她咳出的血,她想她大概是要死了,想想死在這河邊也好。她死後不能進壩消,死在這河邊也好,也算歸了故土。
迷迷糊糊中南蝶似乎聽到有一句聲音在問她。
「南蝶,你恨嗎?」
南蝶迷迷瞪瞪搖搖頭:「不恨。」
過了一會兒又點點頭:「我恨,我不甘心,我想問他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拋下我,不尋到這個答案我就是死也不甘心。」
隨著南蝶的怨氣越來越重,湄瀾河的水面忽然浮動起來,水面上的花燈被躁動起來的水面蕩來蕩去。
岸邊的人看到這一情景激動的說:「你看,一定是娜迦女神聽到我們的心愿顯靈了。」
在所有人都圍觀著水面的異動時,在岸邊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南蝶斷了氣、閉了眼。
第二天來河邊收拾昨夜垃圾的人發現了河邊死去已久的南蝶,她手裡還拿著那個被血染紅了的水燈。
撿垃圾的那個人在看清南蝶的面容後撲通跪下,帶著哭腔顫抖著喊出一句。
「小公主......」
原來他就是曾經景泐王宮裡專門負責摘南蝶院中那棵羅望子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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