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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文偷跑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寨子裡傳開,人們紛紛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就說傣族就要找傣族,你看這下漢族女婿跑了吧...」

「哎喲喲,雷都劈不死的,可能被什麼鬼怪勾走了也說不定!」

「可憐依叫和她兒子咯,剛一歲波活就跑了。」

寨子裡的風言風語一句都沒傳進依叫耳朵里,因為她把孩子扔給母親後自己一個人關在穀倉里三天沒出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

「我要去北京找宋世文。」

母親抱著一歲的兒子在她身後狠聲呵斥住她。

「依叫!你不要發瘋了!你走了你兒子怎麼辦?你要讓他從小沒波又沒咩嗎?」

母親的話讓她停下腳步,哽著喉嚨不讓眼淚掉下來手指緊緊摳著門口的芭蕉樹。

「宋世文,你怎麼那麼狠心,你要回去我還能不讓你回去嗎,為什麼一句不吭就跑了。」

一股恨意慢慢在她心頭升起,她眼神發狠盯著前方。

她轉身接過了母親手裡的宋天年,慢慢走回家。那天后她再沒說要去找宋世文,整個人平靜的像是宋世文這個人從來沒出現在她生命里一樣。

有一天,村里鬥雞的小孩抱著雞遇見依叫,調皮的幾個小孩開始嘲笑她半路跑了老公,說她不害羞還敢出門。

她冷冷看著眼前嘲笑她的人,一言不發搶過其中一個男孩懷裡的鬥雞一把擰斷頭後血淋淋的扯下扔在他身上,幾個小孩被嚇的作鳥獸散,只留下那個被扔了一身血的男孩在原地哭。

北京

宋世文自從回來的第一天就飽受良心的譴責,他日日都會夢見依叫一家在質問他為什麼要跑,甚至夢見依叫一爪撕開他的胸膛挖出了他的心。

他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看著遠方的落日,他現在懼怕天黑,也不敢睡覺,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噩夢纏身。

「依叫,不告而別,我對不起你們全家,但是等我完成我想要的一切後一定把你們母女接過來...」

他心虛,不敢再想下去,起身走回家。

剛進屋父親就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世文,你現在這樣躲在家裡一直恢復不了戶口是個黑戶也不是辦法。」

他坐到書桌前翻開書:「我要等高考恢復參加考試,到時候我自己會走,不給你添麻煩。」

父親嘆氣,坐到他對面:「世文,我知道你還在怨我,但是當時也是逼不得已,那看現在我一有辦法不就搶在最前面把你弄回來了嘛。」

他一言不發,也不抬頭。

父親把一張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上的是姚老的孫兒姚燦如,這次你能回來也多虧人家一家出力,如果你能...」

他抬頭凝視著父親,眼前正在努力撮合自己和恩人孫女的父親並不知道他在遙遠的孟蘭小寨子裡有一個親生孫子。

「世文,我想你也明白,如果能娶到姚老的孫女,你接下來的路會有多順暢。」

夜裡他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在孟蘭三年的經歷,原本他以為腦海里會充滿依叫的身影,但事實並沒有。他狠狠拍打自己的腦袋,側過身閉上眼睛卻依舊想不起來,只能依稀想起第一天在榕樹後不經意碰見時她臉上驚愕的表情。

「宋世文,你混蛋!」

他猛地坐起身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片刻的瘋狂他冷靜下來,他似乎聽到耳邊有人問他:「宋世文,你甘心一輩子留在那個漫山遍野毒蟲瘴氣的地方一輩子放牛嗎?」

他被嚇的滾落下床:「誰?是誰在和我說話?」

沒人應答,他像是想起什麼,打開床頭櫃找出那顆珠子,他雙手舉著珠子迫切的問著:「是你嗎珠子,是你在說話嗎?」

但是珠子沒有動靜,自從他被雷劈之後也再沒有亮過。

沒人應答,他失落的垂下手,就這樣坐在地上直到天亮。

1976年8月,宋世文和姚燦如結為夫婦,從民政局出來的那天中午,北京剛好下起瓢潑大雨,姚燦如緊握著他的手。

「世文,下雨了,我們先避雨吧。」

他點頭「嗯」了一聲。

他看著窗外的大雨,想到了八月的正是關門節期間,這期間傣族不談情說愛也不談婚論嫁。他想到了依叫,頓時覺得每一下呼吸都特別無力。

姚燦如摟過他的手臂:「世文,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害怕打雷?」

他看著姚燦如的臉,思緒又從依叫那裡被拉了回來。

他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起...」

這句輕飄飄又沒用的對不起,他不知道是說給那遠方的她還是近在咫尺的她。

1977年4月,此時姚燦如已經懷孕五個月,結的宋世文一直在努力複習。夜裡他幾乎已經不再夢到那片潮濕土地上的人和事,新人新事占滿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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