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她幾次快要呼出口自己的身份,但最終都剎於嘴邊。
糯倫好像並沒在意她的欲言又止,他脫下鞋雙腿盤在榻上,用一種灼熱的目光盯著她:「今天寨子裡的姑娘都要去跳舞,你也得去。」
「我又不是這個寨子的人。」他的目光令她不適,她挪動身子躥到一邊。
這次換成糯倫不回答她,他朝門口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個婢女捧著東西進來跪在一旁。
「她們會服侍你梳洗。」
南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莫名其妙要自己去跳舞,從來都是她看別人跳舞,沒有她跳舞給別人看的道理:「我不去。」她堅定拒絕。
「如果,你還想見到沈季修的話。」糯倫說著靠倒在榻上,拿起桌上果盤裡的刀輕輕投擲出去,刀從婢女頭上飛過穩穩插在柱子上。
她南蝶是景泐公主,而且也算是見過人鬼神佛,自是不會被眼前這種拙劣的方是恐嚇住,只不過對方提出了沈季修,這是她唯一的顧慮。
哪怕只是一分可能,她都不敢拿他冒險,她死盯著糯倫,恨他威脅自己。
糯倫只當她答應了,他本來也不是來和她商量的,他微微點頭,婢女便會意起身去準備。
「你還不走。」她見糯倫依舊紋絲不動躺在榻上。
「我得盯著你。」糯倫不抬頭,只是向上翻滾眼珠看著她,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
一種噁心在她胃裡生出,也只得逼迫自己朝屏風後面走去。
南蝶看著鏡子裡被打扮成一個舞姬模樣的自己心裡生出一種恥辱感:「有必要扮成這副模樣嗎。」
忽然感到一雙手壓在肩上,通過鏡子她看到是糯倫站在自己身後,她看著他俯下身子一點點湊到自己耳邊。
「這樣很好,就是要這樣子。」
南蝶已經好幾天沒出屋,陽光乍一照,晃得她連忙伸手去擋,但還是感到一陣眩暈,差點沒站穩,糯倫撐開傘向她靠來,她厭惡躲開,快走上停在門口的步輦上。
「汪汪汪!」
一隻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直朝她衝來,她認出這隻狗便是那天被婦人追了幾里地的狗。
糯倫幾聲呵斥,那隻狗便調轉方向搖著尾巴跑過去用腦袋不停的磨蹭討好。
她看著一人一狗其樂融融的一幕,心下明了。
「糯倫,你知道嗎,在你們父子二人治理下的曼介,已經有人餓的要摳下你家狗身上粘著的一團飯果腹。」
糯倫逗完狗走到她面前:「你既然這麼大義凜然,關心民生勞苦,接下來想必你也會心甘情願為他們付出無怨無悔。」
她沒太懂這一番話,不是要她去跳舞嗎?怎麼又變成了她去付出?
但還沒等她問清楚,步輦就被抬起,走出了這個困了她好幾日的院子。
南蝶不知道這跳舞的地方在哪裡,她被抬出寨子一直走,絲毫不見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是跳舞嗎?這都快要走到林子裡。」
糯倫騎在馬上走在她側邊:「你很心急,迫不及待要跳舞嗎?」
她手摳緊掌心,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終於,她看見了人影,看到了他口中都來跳舞的女孩,只不過這些女孩各個面黃肌瘦,撲粉塗脂也掩不住的疲樣在台上彎著手指伴著一種詭異的樂曲跳舞。
「我不會跳這種舞。」她站在不肯上去。
台上的女孩忽然走下來把她擁上去,慌亂中她回頭看時,看到賽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站在糯倫身旁看著她。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站在台上被下面一群本來見她得跪地俯首的人看著她渾身不自在,又羞又惱,她身為王室成員的自尊心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但當看到台下的糯倫的口型說著沈季修的名字,她不得已還是學著眼前女孩的舞姿加入她們。
南蝶聽著不斷傳入耳中的樂曲和這些奇怪的舞姿,仿佛是在祈求什麼東西,還沒等她想明白,那個出門前的眩暈感越來越強,一開始她以為只是因為她幾天沒出門一時不適應陽光,現在看來並不是。
「難道,飯里真有毒?」
她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在一個旋轉時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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