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簡鈺說，「拍照就行。」

於是梁以秋給她拍了照片發過去，得到她的回覆後剛要轉身離開，卻無意間瞥到什麼，頓時頓住了腳步。

旁邊的桌面上倒扣著一個木質相框，他似有所感地盯著那個地方看了好一會兒，猶豫許久伸出手拿起來看了眼，毫不意外看到一張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相框很快被放回原位，腳步聲遠去，最後響起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梁以秋一天都待在房間，見時間差不多了才從樓上下來，靠在沙發等簡鈺回來，腦子裡卻始終出著神，連對方什麼時候進門的都不知道。

等反應過來時面前就站了個人影，在他跟前半蹲下身，微涼的手捏了下他的臉，「在想什麼，還不舒服?」

梁以秋悶悶地應了聲，把頭往她身上靠，「我到現在還疼。」

「不是上過藥了嗎？」簡鈺手穿過他的腿彎將人抱起，坐在沙發上，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那雙帶著濕潤的眼眸顯露出來。

「哭了?」她指腹按在他的眼尾上，感覺到一點點濕意。

梁以秋埋頭在她的頸窩，沒有回答，半響才低聲開口：「我今天在你書房拍照時碰了桌上的東西，對不起。」

簡鈺「嗯」了聲，等著他說下去。

「你是不是藏了我照片?」換做之前，梁以秋連問她也不敢，怕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但可能是之前的事，他現在的想法也變了些，就想要一個結果。

「你看到了。」簡鈺話中沒有一絲意外，也不驚訝他會拿起來看，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你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啊。

梁以秋總是會被她的話氣到，然後一個人生悶氣，這次也不例外，他深知問她也沒有，乾脆說：「你愛說不說。」

「是你。」

簡鈺簡直都要對他無奈了，低頭在他唇瓣上重重親了一下，她發現他其實還是蠢的，她如果不說他到底還能一直這樣折騰多久，又要亂想多少。

她貼在梁以秋的耳邊，「現在你滿意了吧，能安分了？或者你還想繼續問什麼?」

「……」

梁以秋還回不過神來，愣愣地抬頭看她，大腦還沒轉過彎來就下意識問出口：「……那我哥呢？」

「是不是傻，你哥當然就只是你哥。」簡鈺的話聽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那替身的事呢？梁以秋猶豫著要不要說，最終還是試探地問她，「簡鈺，你喜歡我哥嗎？」

「梁以笙啊，他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喜歡他。」簡鈺輕飄飄道。

「那我之前發的信息……」

「你太蠢了，我就想看看你能折騰自己到什麼時候。」結果發現他還真就能把自己給繞進去，還能忍著這麼久也沒說過一句。

不得不說，毅力還挺強。也確實閒。

所以他之前都想錯了，梁以秋腦中亂亂的，但那其實也是對方給了他不少誤導，他又愛亂想，才會導致這樣，不能完全怪他。

但也許是先前就有過心理準備，梁以秋雖然會有意外失措，也不至於太難以接受。

不過，即使不是替身，那也只是情人。

至少目前是。

想到書房的相框，他又問：「那你為什麼要留我的照片。」還用相框框起來。

「我閒的。」簡鈺回了句。

她這麼說，梁以秋也就信了，見他這樣簡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不論說什麼他都會信的那種，她第一次感受到恨鐵不成鋼是什麼滋味。

簡鈺摸了摸他的頭，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她很快抱著人起身，往樓上走去。

-

隔天是周末。

梁以秋早早就起來了，卻發現身旁是空的，還沒來得及多想下一秒門被推開，簡鈺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看見坐在床上發愣的梁以秋，說：「醒了就起來，等會下去吃早餐。」

梁以秋朝她看過來，然後快速下床過去抱住了她，「我還以為你又不在……」他昨晚睡覺前還提醒了她今天要去墓園，怕她忘了或者反悔。

「好了。」簡鈺把人拉開，「先去洗漱。」

梁以秋點頭，轉身進浴室洗漱去了。

簡鈺上前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隨便回復了幾條信息，等梁以秋出來換好衣服後再和他一起下去。

吃完早餐，兩人就出門了。

離墓園越來越近，梁以秋就越是沉默，沒有說話，只有路過花店時下去買了花。

一直到墓園，時間已至初晨，還早，天邊是耀眼的白，伴隨著些許冷風吹過，周圍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