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之恆聽不清楚方庭予在說什麼,但他能猜到,在心裡將對話模擬了一遍,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你不用太擔心,雖然病毒還沒有完全清除,但危及不到我們的生命,如果我沒猜錯,習涿醫生他們已經在商量對策,海洲學院的醫生、研究員都是帝國最好、最優秀的,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與其說是病毒沒有清除乾淨,倒不如說是這種病毒還攜帶著一種隱性毒素。
這種毒素可以逐漸摧毀人的神經系統,讓他們失去痛感、五感,直到變成一個只可以呼吸的植物人,不致命卻讓人比死了還痛苦。
方庭予吸了吸酸澀的鼻尖,「許之恆,你個混蛋,誰稀罕你去做那些破事了,誰稀罕你來這裡加入什麼狗屁軍學會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自己真的是救世主,看誰可憐就去拯救誰麼?」
許之恆微側著頭想要聽清方庭予在說什麼,可聽了半天也沒聽清楚,只能大概聽出他的語氣很不好,「庭予,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方庭予一愣,瞳孔溢出一層水汽,罵了句:「你就是個混蛋,你等著吧,勞資這次一定能救你,我會想辦法把疫苗找出來,你給我堅持住,聽到沒有?」
哪怕許之恆再怎麼努力地想要看清站在隔離窗外的人,也沒辦法了,他的視線徹底黑了,說明視覺神經也被徹底攻占了,不知道方庭予還在不在,讓他看到這幅樣子真是糟糕透了。
「我……」
許之恆嗓音也忽然卡主,他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微微一笑,把手指遞到嘴邊咬破,然後用黑血在透明玻璃窗上畫了個兩個靠在一起的小貓爪。
方庭予不停地吸氣、呼氣,看了眼已經沒有任何動靜的許之恆,他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許之恆畫過的貓爪上又描了一遍,描畫到第二個貓爪的時候有明顯的猶豫,但只猶豫了幾秒鐘,便將兩個貓爪描繪好了。
趁著血還沒幹,他又在旁邊寫了個『等著,勞資救你!』
方庭予朝著那護士招了招手,指了指許之恆,示意他趕緊把人帶回去,小護士跑過來,看到隔離窗上一紅一黑的貓爪愣了愣,而後衝著方庭予笑了下,「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方庭予說了聲:「謝謝,麻煩了!」
許之恆似是很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隔離窗,明知道看不見了,卻還是想再看看。
等許之恆安全的回到病床上了,方庭予才抹了把臉轉身離開。
他沒有走,想著該如何抵達三十樓的大會議室,醫學二部二十六樓本就是禁區,除非是特殊病人或者有醫療部的特殊指令,否則其他人是不可以上來的,這也是為什麼許之恆護著方庭予的原因。
二十六樓以上,每一層樓梯口都有設有禁止,沒有命令和通行令是無法上去的。
方庭予跳到二十六樓的陽台上,往上看了一眼,三十樓並沒有多高,陽台間隔的也不是很大,在他能跳躍的範圍之內。
他沒有多想,攀附著陽台旁邊的排水管,雙腳使勁一蹬便成功的跳到了二十七樓的陽台上。
裡面正好有人在開會,方庭予沒敢冒頭,深吸口氣後,側著身子小心的繼續往上攀爬。
不知道他們的會議進行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聊到如何治療這些人。
以他的聽力,只要停留在二十九樓就可以了,能參加這場會議的身份必定不簡單,說不定分化能力很強,若是再靠近恐怕還沒聽到什麼,就被發現了。
方庭予儘量放緩自己的呼吸,不讓上面的察覺到,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豎的筆直,他聽到了習涿的聲音。
習涿說:「我承認是我的疏忽,才讓這種潛藏病毒有機可趁,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我們應該想的是如何降低毒素,恢復他們的健康。」
「其他人都不重要,我就想知道你打算怎麼治療許之恆?」
不知道誰說的這麼欠揍的一句,方庭予磨著牙,什麼叫做其他人不重要?
難道其他422任務中的人就不是人了嘛,他真想爬上去看看說這話的人到底是誰,看他不把這人嘴巴撕爛了。
習涿站在桌邊,聽到這話也是怒不可遏,雙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怒道:「每一個人我都會救。」
那人也跟著拍了下桌子,怒氣沖沖的說:「說不定那變異作戰體的屍體早就被許之恆的風刃絞殺成一片一片的了,你怎麼能夠保證一定能夠找到完整的碎塊?就算能找到碎塊,你就能保證提取到血液之後就能成功研究出解毒疫苗?習涿,你未免也太自負了。」
方庭予聽到習涿深呼吸的聲音,可見他是在壓抑著怎樣的怒火,說是開會研討如何治療,怎麼著吵著成這樣。
聽了半天,方庭予大概能猜到習涿是想利用那變異作戰體的碎塊提取血液,研製疫苗,而那個人卻一直在反對去尋找,想著應該用另外一種方式治療,但偏偏就是不說如何治療,方庭予覺得這人空有一張嘴有點紙上談兵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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