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予點點頭,「當然記得,現在想到洛爸被他不分青紅皂白打的一身傷我還生氣呢。」
許之恆將自己之前看到的告知他:「回去的時候,我發現方澤成就站在小院外面守著你們,起初還以為只是我自己多想了,直到後來你在酒會上刺傷黃若愚,他明明知道是你卻在旁冷眼旁觀沒有施救,也沒有派人過來我家抓你,我就開始懷疑,順便去調查了一下。」
「結果呢?」方庭予也不知道自己在希望這些什麼,但還是想知道真相,心,莫名的緊張起來。
「你打傷李朔那一次,他嘴上雖然說著要把你送到黑獄,實際他並沒有向黑獄遞交關押捕書,而是幫你秘密申請轉向西南戰區的一所私立軍學院,但洛郁中將提前一步將你送到了海洲學院,所以這封轉學申請就沒來得及給你。」
方庭予怔住了,「怪不得他知道我海洲學院的事,原來他……」
「其實他真的很關心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該用什麼方式對你好。」
「是嗎?」
方庭予深深地呼了口氣,發紅的眸子再次轉向那片汪洋大海,耳邊迴蕩著的是方澤成怨怪他們從沒把他當丈夫,沒把他當父親的聲音,是方澤成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從車裡拽出去避免被辛清遠綠藤刺穿的場景,是方澤成為了幫他出氣瞬間擰斷冷鱗脖頸的畫面……
調皮的海鷗落在方庭予邊上,歪著腦袋看了看他,似是察覺他不會傷害自己,大著膽子飛到他的肩膀上,撲棱了幾下翅膀後乖乖的蹲在他肩上。
不知過了多久,方庭予才閉上眼睛,聲音低啞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順其自然吧。」許之恆語調輕緩,「或許等找到洛郁中將,有他在,你們之間的關係會緩和很多。」
濃密的睫毛垂落,擋住了眼底所有情緒,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方庭予戳了下鷗鳥的翅膀將它驅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沙,「軍學會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蘇葉會長也還沒醒,你要忙的事兒比我的多多了,你早點回去吧,我再去海里一趟找找洛爸。」
許之恆很想說他已經找了很久很久,也有很多其他人在找洛郁,你就好好休息吧,但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他很清楚洛郁中將對方庭予來說有多重要,多耽擱一秒,洛郁中將就少了一分生的希望。
「那你要小心,覺得累了就立刻上來,遇到危險也不要逞強。」許之恆將特地帶來的外套給他穿上,「這衣服是黎恩特地讓我帶過來給你的,材質特殊,能讓你在海里停留時間更長還能避免你身體失溫,穿上吧。」
提到黎恩,方庭予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不管怎麼說,他們的腺體還是被洛爸摘了,替我跟他們說聲對不起,等找到洛爸,我們一定想辦法將他們的腺體還回來。」
「黎恩,沒怪過你們。」怕方庭予多想,許之恆又急忙添了句,「洛郁中將資助教育出來的孩子怎麼會不理解他的苦心呢?」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方庭予從礁石上跳下去,擰了下酸疼的鼻尖,「我知道了。」
看著徒步走向海邊的方庭予,許之恆嘴巴張了張,終究沒再將挽留的話說出來,手腕上的終端系統一直震個不停。
許之恆將視線從方庭予身上收回來,按下了接聽,徐奕銘灰藍色的虛擬影像漂浮在空中,「什麼事?」
徐奕銘面色極其嚴肅,「會長,方澤成回來了。」
第94章
天色陰沉, 冷風蕭瑟,昏黑雲層預示著又有一場暴風雪的即將來臨。
山路兩邊的雪玲花失去信息素滋養,失去生命力般的低垂著頭, 唯剩下凋零的花瓣,花枝無力枯敗萎靡,讓這路上的風景失去往日生機勃勃多了幾分死寂悲涼的氣息。
方庭予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回到的家,是怎麼站在那滿是狼藉只剩破敗的小花園前的。
與山路上的雪玲花一樣, 花園裡的花兒全死了, 些許殘破不堪的花瓣兒在風中孤零零的飄來飄去,不見幾隻小野貓蹤影,而洛爸養著的那隻被黃若愚害到殘疾的金虎緬因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死的, 屍體僵硬的趴在鞦韆底下的土坑裡無人問津。
其他人應該是追悼完離開了,除了那些雪蓮花和追悼品外,大廳里只有封列清和黎恩二人, 不見方澤成身影。
受傷的黎恩穿著黑色喪服,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 眼睛哭的比核桃還大, 手裡的兩朵雪蓮花被他捏的變了形,花瓣上是他眼淚化作的規則不一的紅色小珍珠。
「哭什麼呀,有什麼好哭的?」方庭予站在門口, 拼命壓抑著自己嗓音里顫抖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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