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盼點頭道:「沒錯。我死的很突然,就好像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一醒,我就已經變成鬼魂了。」
她回憶道:「我當時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魂魄被符紙釘在供桌上,供桌下是我的屍體。我看到蘇廣睿對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點頭哈腰,那個男人手裡拿著個拂塵,雖然帶著斗篷的帽子看不清臉,但我猜對方可能是個道士。」
「那個道士見我醒了就開始念咒,我很痛苦,靈魂像是被撕扯,而我的屍體也燒了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捧骨灰,我也漸漸不再那麼疼了。」
「那個道士讓蘇廣睿把我的骨灰混進水泥里,刷在了牆上。那之後,我就離不開這裡了。」
即便後來老房子被推倒重建,但因為負責工程的是蘇廣睿,所以他刻意讓人將帶有她骨灰的那些牆體粉碎,深埋在了地底,讓她再也無法離開。
「果然是獻祭。」固慈蹙眉道,「他是在偷你的運勢。」
「是啊。」葛盼冷笑道,「如果他能好好對待小屏,我也願意用我的運勢幫他,畢竟他過得好,小屏也能過得更好。可他卻......」
她低頭看小屏,女兒正仰頭看著她。
小姑娘黑洞洞的眼球沒有一絲眼白,但仔細看去,其實可以發現她的眼球不是黑色,而是極其濃重的紅色,紅到發黑。
葛盼心疼地抱住女兒,聲音微啞道:「我死的時候小屏才五歲多,但她很聰明,也記事,她知道我是在老房子裡忽然消失不見的,也能在老房子裡感受到我,於是她雖然被蘇廣睿帶去了市區裡的新房住,但一有機會就會偷跑過來。」
「她雖然看不到我,但還是會和我說很多話,說爸爸總是喝酒,然後帶著不同的阿姨回家,而且一喝酒爸爸就罵她凶她,那些阿姨也總是嚇唬她,還不給她飯吃,不讓她上學。」
葛盼說著,不由得哽咽:「我想過不管不顧掙脫束縛去殺了那個王八蛋,但路過的遊魂跟我說過,父母做的孽會落在孩子身上,如果我變成厲鬼殺人,那小屏也會受我影響。」
「我只能按捺下來,想著等小屏長大就好了,她那麼聰明機靈,肯定能過得很好,肯定能擺脫那個人渣。」
「可我沒想到就在她六歲生日那一天,我居然等來了她的魂魄!」
小朋友時隔大半年終於見到媽媽,開心的不得了,但葛盼卻差點被氣到厲鬼化,是孩子的哭聲喚回了她的理智。
「後來小屏告訴我,是蘇廣睿又喝多了酒,把她趕去陽台上罰站。那時候是冬天,小屏在外面被凍到高燒,神志不清的她只能難受的一直哭著喊媽媽。」
葛盼眼裡滑下血淚,痛苦道:「然後那個畜生就被孩子哭煩了,衝出來把小屏放到陽台的欄杆上,跟她說再哭就把她推下去。」
本就高燒神志不清的孩子,哪裡能站得穩,沒兩秒就踉蹌著朝後摔了下去。
十多層高的樓,小小的身體在地上炸開,濃黑的血浸滿了她的眼眶,又順頰而下......
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別的,總之蘇廣睿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推倒老房子,將葛盼骨灰所在的牆體粉碎墊在地基下,也都是他安排自己的工程隊乾的,他自己一次面都沒露。
「去他媽的這個畜生!」鮑傑氣的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整死他!」
「你冷靜一下。」馮又芸忙安撫他。
「我怎麼冷靜?!」鮑傑氣的眼睛都紅了,「你們知道那個畜生是怎麼跟我媽和我姥姥交代的嗎?」
葛盼的父母在礦場事故中身亡,所以她小時候就是吃百家飯,上學的時候每年都會在鮑傑姥姥家待幾個月,和鮑傑他媽媽關係很好。
而葛盼也很有出息,自己考到了西桐市。
因為和鮑傑姥姥最親,所以她大學寒暑假放假都是去他們家。
只是後來她大學畢業,忙著工作,又結婚生子,漸漸回去的就少了,但也一直有聯繫。
就在葛盼死的那段時間,鮑傑的姥姥和媽媽聯繫不上她,都很擔心,便打電話問蘇廣睿。
蘇廣睿一直以來在大家心裡的形象就是彬彬有禮,葛盼對家裡又向來報喜不報憂,所以蘇廣睿說葛盼帶著孩子去國外遊學,國內手機號不能用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懷疑。
就那樣過了兩三個月,到了小屏的生日,鮑傑的姥姥便想來一起過生日。
結果蘇廣睿一直推脫,姥姥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悄悄過來找人。
然後姥姥就被蘇廣睿帶去了墓地,他指著並排在一起的兩個墓碑,哭著說其實葛盼和孩子在去國外研學的時候就飛機出事死了,是他擔心姥姥受不了才一直沒說。
姥姥畢竟沒有多少文化,大悲之下又被他忽悠,一點都沒懷疑。
她也不敢告訴鮑傑的媽媽,因為對方當時正懷著鮑傑。
於是等到鮑傑出生、滿月,鮑傑的媽媽一直沒等來葛盼,心裡越來越不安,姥姥這才告訴她說葛盼和小屏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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