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其實一直都是裝的,她明明每天都在被欺負,都過得一點不開心。可為了讓我安心治病,她卻什麼都不說!」
梅寒杉眼淚大顆大顆掉:「要不是今天上午我發現了不對勁,她肯定還會繼續瞞下去。」
「你發現了什麼?」程警官問。
「我剛做完手術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所以晚晚說今天要請一天假來陪我。可我一直等到了十點多也沒等到她,我有點擔心,就給她打了電話。」
梅寒杉似乎想起了令她憤怒的事,咬牙道:「電話接通了,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哭腔,她想掩飾,但我還是發現了。」
「我問她怎麼回事,可她匆忙說今天不能來陪我,就想掛斷電話。可在她掛斷電話前,我聽到那邊有其他人的聲音,並且我還聽到特別大的響聲,像是什麼沉重的東西砸在地上。」
「之後我再打過去,就一直沒人接了。」
「我擔心她出事,就偷偷出了醫院去她家找她。」
趙警官眯了下眼,沉聲道:「她家裡沒有其他人嗎?」
「沒有。」梅寒杉苦笑道,「她父母去世的早,爺爺奶奶因為心疼兒子,沒多久也就去了。所以晚晚是跟著姥姥姥爺長大的。」
「只是姥姥這幾天也生病住院了,姥爺在醫院陪護。晚晚就趁著午休和晚上放學的時候,在家裡和醫院來回跑,給姥姥姥爺送飯。」
「所以今天她請假後家裡也只有她自己,我實在擔心,就自己跑過去了。」
梅寒杉看向對面的兩位警官,五官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道:「我、我沒想到去了之後會看到那樣的畫面。」
「那幾個人用柜子壓著晚晚的腿,還在她臉上滴蠟,還要用刀在她臉上劃出疤!」
「晚晚是舞者!」梅寒杉咬牙道,「她的腿那麼重要!而且過兩天她就要參加校考,還要在學校補辦的元旦晚會上演出。那些人居然趁這個時候對她下手,還想毀了她的臉和腿,她們就是嫉妒!」
「我太生氣了。」她恨聲說,「當時顧不上別的,我直接從茶几上拿了水果刀,把她們都捅死了!」
說完自己的殺人過程後她就顯得有些虛弱,額頭也滲出點冷汗。
「喝點水。」程警官道。
梅寒杉便拿過桌上的水杯,勉強喝了一口。
情緒漸漸平靜了些,她才又繼續開口道:「當時晚晚被壓在柜子下,整個人都被折磨到昏迷。我就先把她救出來,又把她送去醫院。」
「晚晚受了驚嚇,又受了傷,所以一直昏睡著。」
「我本來想處理掉那些屍體,掩蓋真相。」梅寒杉苦笑道,「但我身體太差了,根本沒時間,也沒能力清理晚晚家裡的那些痕跡。」
「......而且我很怕,不想以後都過得心驚擔顫。」
「所以我就和爸媽待了一下午,當做告別。然後剛剛才趁他們不在的時間裡,過來自首。」
說完這一切,她像是如釋重負般常常嘆了口氣,說:「我當時殺死那幾個人的時候,晚晚就已經半昏迷了,所以根本沒看清我做了什麼。」
「晚晚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眸中含淚地看向警官們道:「如果可以,你們可不可以瞞著她?我不想影響她校考。」
「這個恐怕不行。」趙警官道,「我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還要去現場調查取證,當然也要找呂晚晚驗證你說的對不對。」
梅寒杉料到會這樣,只能深呼吸幾次,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她身體不算好,因而剛剛那樣強烈的情緒波動,使得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沒有血色。
程警官沉默半晌,組織了下語言後才問道:「你說你昨天剛做了手術,還被迫轉院?」
「嗯。」梅寒杉點頭。
兩位警官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複雜。
固慈和諺世站在一牆之隔外,透過單面玻璃看著裡面的小姑娘。
之前見的那一面還很清晰,固慈記得對方是個很開朗樂觀的女孩,說起死亡她也並不畏懼,說起朋友和家人時眼睛很亮。
想必知道劉蒼朮醫生把她從鬼神手裡搶救回去,她也很感激吧。
不然她也不會特意寫一封信給劉蒼朮道歉,表示自己對不起他的救助。
固慈輕嘆了口氣。
諺世側頭看他一眼,之後又再次朝屋內看去。
屋裡的兩位警官也沉默了半晌。
終於,趙警官還是開口了。
「你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在知道朋友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為什麼不通知自己的爸媽,也不找警察,就自己拖著個病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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