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了什麼,固慈眼中金光微閃,直直看進諺世靈魂深處。
這一看,他就發現在一團黑色霧氣中,漂浮著一個心形的金色烙印,上面只有【慈】這一個字。
固慈:「......」
天吶,他居然真的幹過這種事!!!
他眼中金光消散,有些心虛地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諺世緩緩扯唇:「看到了?」
固慈眨了眨眼,然後立刻起身道:「衣服,然後把人送回去。」
他說著就已經走到衣櫃旁,從裡面拿出嶄新的無常制服穿上,察覺到身後如有實質的視線,固慈忙又補充道:「烙印我已經弄掉了。」
話落,身後才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響。
顯然諺世這會兒才真的起身。
固慈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他雖然還沒想起全部,但估計自己可能對諺世說過什麼「我的烙印只給你」之類的話。
光是想想,固慈就頭皮發麻。
他不了解諺世,難道還能不了解自己嗎?
那種話,以及那種烙印,就絕不可能是他主動自願留下的,肯定是諺世「強迫」他!
至於諺世之前說的什麼「囚禁」,「主動雙修」,即便是固慈做過的事,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頭上忽然落下一隻手,固慈轉身對上男人含笑的雙眸。
「放心。」諺世笑道,「你身體裡也有我留下的東西。」
固慈瞬間想歪,小臉通黃。
諺世被逗笑了,走開兩步穿衣服。
固慈也只是想歪一瞬,之後便知道諺世說的,應該是對方也在他靈魂深處留下了印記,不然諺世也不會每一世都精準找到他。
兩人穿戴好,付忘川的消息也恰好到了。
他說自己昨晚把韓憲的經紀人、助理和化妝師都安排在了就近的酒店,讓固慈他們直接去酒店,付忘川自己也在過去的路上。
「那就去這邊吧。」固慈把地址給諺世看。
諺世便一手牽住他,另一手撕開裂縫,兩人瞬息間就來到了酒店外。
他們準備等付忘川到了再一起進去,於是便半浮在空中,望著下方來往的人群。
「在想昨天的事?」諺世忽然開口。
「嗯。」固慈點頭。
八百多年,實在太長了。
長到固慈在那之後又輪迴了不知道幾次,長到將軍和長安都快忘記自己在堅持什麼,長到那些波瀾壯闊的歷史都隨塵沙掩埋。
甚至就連史書上,關於他們的記載也不過寥寥幾筆。
一代女帝,常勝將軍,以及英年早逝卻驚艷了整個大邕朝及歷史的大邕太子——慈。
其實重新見到長安,固慈心裡當然是有觸動的。
只是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那和長安相處的十多年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掀不起多大的心波。
但固慈卻很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神主救下長安的目的。
「諺世。」他看向身側的人,問道,「我輪迴了幾次?」
諺世眼睫微顫,沒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怎麼了?」
固慈也不是非要知道這件事,他只是想知道——
「這麼多世,我只有長安這一個血脈至親嗎?」
父皇母后都被長安殺死,剩下那些親王兄弟,和固慈的關係也肯定不如同父同母的長安。
所以,固慈有點懷疑神主留下長安,就是為了她和固慈一樣的血脈。
諺世面色不變,但語氣卻微沉道:「你,確實只有這一個血脈至親。」
固慈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真正聽到,卻還是心中一驚。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生而為人,定然會有父母,會有兄弟姐妹,但這麼多世,卻只有長安這一個親妹妹被諺世認證為「血脈至親」。
那就說明,在其他世,固慈的至親必然都是死了的。
「那我都是怎麼死的?」固慈又忙問諺世,「有壽終正寢嗎?!」
諺世喉結微動,嗓音有些低啞沉鬱:「沒有。你從沒活到弱冠。」
弱冠。
二十歲。
固慈心中驚疑不定。
每一世都沒有血脈至親陪伴,每一世都活不過二十歲,這明顯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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