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感覺自己的心也硬了。
她看著大兒子被付鴻業教的越來越可怕,看兒子如她曾經一樣痛苦掙扎,她卻無動於衷。
她只是努力地,想要給付忘川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想要讓他做一個好人。
不要和她,和付家其他人一樣。
可現在付忘川也知道了這一切,她們營造出來的表象徹底消失了。
溫馨和善的家庭背後,是令人心驚的骯髒真相。
她承認,在得知付忘川猜到了什麼的時候,她心裡真的鬆了口氣。
可她又擔心,不知道付忘川會怎麼選。
是像當初的她和付思淼一樣,選擇幫助付鴻業,選擇墮入地獄,還是選擇和家人作對,守護心中的正義。
而結果在今早得到了驗證。
付忘川選擇站在外人那邊。
安芳華哭的胸口發悶,付忘川看著怎麼會不心疼。
他湊過去握住母親的手,哭道:「媽,對不起,我不該怪你,我不該怪任何人!」
安芳華哭的更大聲。
「媽。」付忘川抬手擦她臉上的淚,啞聲道:「咱們不能一錯再錯了,你幫幫我,我要出去,我會想辦法救咱們一家人。求你了媽,你幫幫我!」
安芳華渾身顫抖。
她緩緩抬手撫摸兒子的臉,滿臉的淚痕,眼神中滿是痛苦和不舍。
半晌,她才低聲道:「好,媽幫你。」
付忘川心中一喜,眼眸中也有了光亮。
他要去找固慈,他要立功,要除掉神主,要想辦法保住家人的魂魄!
是夜。
他成功在母親的幫助下,離開了別墅。
他沒有猶豫,頭也不回地朝警局方向而去。
安芳華站在別墅門口,望著兒子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
少頃,身上忽然一暖。
她緩緩轉頭,對上了丈夫深沉的雙眸。
「沒事的。」付鴻業將她摟進懷裡,溫聲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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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
固慈望著這不怎么正經的房間,再看看含笑把玩項圈的諺世,默默咽了咽口水。
腦海中某些記憶也清晰了些。
鎖鏈,捆綁,囚禁......
諺世沒騙他,他真的都做過,且是對諺世本人。
諺世拿著項圈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固慈心上。
而每走近一步,固慈就覺得臉上更熱一分,腿也軟。
直到兩人都快貼上了,諺世才停下來微微彎腰和他對視:「固慈大人,準備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啊?」
腦海中某個畫面和此刻重疊起來。
那時的諺世也頂著這張邪里邪氣的臉,一頭銀髮長長披散在身後,雙眸猩紅,周身縈繞著的黑色魔氣蒸騰翻滾。
他坐在地毯上,一隻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姿態懶散,神情自若,甚至唇角還帶著點笑,好似他腳腕上並沒有扣著鎖鏈,他也並非階下囚。
「準備關我到什麼時候啊?」他隨口問。
固慈當時穿著一身淡青色長袍,墨發如瀑,隨意地束起高馬尾,發梢還帶著卷。
他和諺世對視一眼,然後走過去在諺世身側坐下來,解開了他腳腕上的鎖扣。
諺世抬眉,收回腿變成了盤膝而坐,單手撐著膝蓋抵著臉,好奇地看他。
固慈也不說話,只顧著手上的動作,把一捲毛皮固定在鎖扣內側,而後還自己試了試。
確認不會再磨到腳腕,他才側頭看向諺世。
諺世沉默片刻後坐直身,又把腿伸了過去。
固慈便又把鎖扣給他扣上。
而後他就起身準備離開,諺世便叫住他又問了一遍。
固慈回身看他,想了想後認真說:「等到你不想毀滅人類了,我就放你走。」
諺世當時好像翻了個白眼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吧?」
「知道。」固慈點點頭。
諺世就好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永遠不放我離開?」
固慈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然後蹲下來,歪著頭不解道:「是因為名字,你才想毀滅人類嗎?」
「......」諺世無言。
固慈便認真道:「那你改個名字好不好?」
諺世繼續沉默無言。
固慈自己想了想,然後道:「就把第一個字改了吧,改成諺語的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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