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慈幾人都是一凜。
永生。
這個詞一出來,他們就不免想起妄神教。
那些信徒們嘴裡呼喊著的口號,不就是這個嗎?
「所以你們村里人也都是妄神教的信徒?」桑泉蹙眉問。
「什麼教?」蘇貞芳有些懵,「我不知道什麼教,其他人也應該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每年要辦一次祭祀儀式,從與王野草血緣親近的人家裡選一個女孩送到北山的墳場燒死。」
果然和血緣有關係,只是固慈沒想到會是這種一年一次的祭祀儀式。
活人祭祀啊,真不愧是神主的手筆。
「帶我們去墳場。」固慈開口。
「是。」蘇貞芳當即帶著眾人飄到北山上方,指著一處道:「就是那裡了。」
固慈等人看過去。
在滿山挺立的松樹中,有一顆格格不入的巨大柳樹,枝幹粗壯,柳條多而密,長長垂落在地。
它似乎把周圍的土壤營養都吸收了一般,方圓幾十米內都沒其他植被。
但細細看去,就能發現它周圍沒有植被,卻有一個又一個凸起的墳包,擠擠挨挨,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
「這墳場位置就是王野草選的。建成墳場後,村長就讓我們把村裡的祖墳遷了過來,所以這裡大部分都是村裡的祖墳,但距離柳樹最近的那十八個墳包,都是被祭祀的女孩的。」
十八個墳包,那就是十八條人命。
為了所謂的「永生」,這些人居然會親手把自己的親人孩子送去燒死,何其愚昧,又何其可怕?
而這就是九彎村最大的秘密,也是村長不願讓警察繼續查下去的原因。
因為他們也知道,人命案可比買賣人口嚴重多了。
桑泉看向蘇貞芳問道:「你知道祭祀的是誰嗎?神還是鬼?」
「不知道,只說是山神。」蘇貞芳搖頭,「村長和王野草具體都商量了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但自從祭祀之後,我們村里就很太平。無論是夏季的山洪,還是冬季的大雪,之前能讓我們心力憔悴的災害都沒再發生過。而且大家也過的越來越富有,磚房都蓋起來,不然之前大家住的都是土坯。」
因此,大家對所謂的「山神」都敬畏有加。
但也僅限於知道山神能保佑大家平安,至於永生這個最大的秘密,也只有每一家的當家人才知道。
之前蘇貞芳雖然是當家人,但因為是女人,所以村長並沒有告訴她。
直到兒子長大,成為家裡的頂樑柱,開始參與村里大大小小的會議,他們家才知道了永生的事。
「你們都相信能永生?」桑泉問道。
蘇貞芳點頭:「我之前是信的,因為村里老一輩那些人死後身體都不爛,說死後過了十八年再挖出來就能重新甦醒,並且回到十八歲的時候。」
「你們怎麼知道屍體不爛?」
「因為上一任村長試過。當時第一年祭祀剛結束,就有一位老人去世了。我們這裡講究停靈七天再下葬,當時正好是暑熱,以往放了七天早就有味道了,但那位老人卻一點問題都沒有,就像睡著了一樣。」
之後村長就覺得稀奇,就悄悄假裝人已經下葬,但其實讓老人的兒子又停了七天。
人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村長便相信了付鴻業的話,對永生有了期盼。
蘇貞芳苦笑道:「但我現在是不信了。」
她人都死了,變成鬼魂了,哪裡來的永生呢?
想來所謂的永生,不過是王野草畫的一個大餅,為的就是將村里人世世代代困死在這村子裡。
至於對方的目的,蘇貞芳是猜不到的,也沒必要去猜。
往事如煙,她既然已經死了,那之前的事就該做個了斷了。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她輕聲道。
固慈頷首:「謝謝。」
「我先把你收起來,等晚點再帶你回陰府。」他解釋了一句。
蘇貞芳自然沒有異議。
見固慈把乾坤袋打開,她便主動進去了。
而固慈在打開乾坤袋之後,就聽到了付忘川的聲音。
「小慈,是你嗎?這裡是哪啊?」他好像有些緊張。
緊接著,他又尖叫了一聲:「臥槽你誰啊!」
蘇貞芳愣了愣,然後道:「孩子,我是固慈大人新收的鬼魂。」
「鬼、鬼?!」付忘川叫的更大聲了,「小慈啊啊啊!你快救我!我不想和鬼待在一起!」
固慈本來凝重的心情都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一時哭笑不得。
「別怕,我放你出來。」他抖了抖袋子,便有一個人影滾了出來。
固慈快速念了個訣,便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承托在付忘川腳下,沒讓他從空中摔下去。
付忘川站穩後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嚇死我了剛才。」他發現自己站在空中後,又當即不怕了,驚喜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小慈?我居然能在空中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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