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一直沒吭聲的林與馳忽然笑了聲,後視鏡里,他嘴角微揚著搖搖頭,看熱鬧似的「嘖」了聲。
剛才在酒吧,陳斯崎可沒少說他的事。
正沒地方出氣的後排當事人看到他這副賤樣,直接開口:「不是,林與馳你有病啊。」
「看不慣就下車唄,誰請你坐的一樣。」
林與馳心情也沒好到哪去,元旦約會泡湯,因為這事,今天晚上連女朋友都沒送成。
而後,他乾脆按滅了沒有消息進來的手機。
見狀,陳斯崎冷哼一下,「要我說,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還笑得出來。」
「人家願意回你消息嗎?你知不知道圈裡人現在都怎麼笑你?給人花錢還得看臉色,整個一舔狗。」
「喜歡的都是什麼貨色,這種酒吧工作的有幾個正經女人,估計你的錢都被她拿去養別的男人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林與馳直接把頭扭過來吼了句,「陳斯崎,你他媽滾下去。」
司機是林家雇的,當然得聽老闆的話。
過了紅綠燈路口後,打著雙閃的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又重又響的關門聲剛結束,林與馳又氣不打一出來的轉過身,自言自語,「靠,他家還有幾個錢,賠得起我車門?我這可是國外賽車工程師的設計款,他敢這麼摔。」
轉念,他又告訴紀祈川:「紀哥,你真別管他,陳斯崎這人從來沒對我談戀愛的事上心,我還納悶呢,怎麼今天願意跟著來了,沒想到是要見你。」
這群人巴結紀祈川的唯一途徑就是靠林與馳,算起來是爺爺輩的緣分,林與馳的外祖父被分在老爺子手底下,當年救了老爺子一命,可人也犧牲了。
恩情在這,無論哪方面,紀家這些年也沒少出力。
路邊樹影混著暖色調燈光匆匆而來,落在車內稍縱即逝。
聞言,紀祈川淡淡出聲:「他的事,我也管不了。」
以為是自己勸住了人,林與馳重新自說自話:「越想越氣,我給誰花錢關他屁事啊,人都追到手了,我還算什麼舔狗,他家裡現在給不了錢讓他泡妞,就只有眼紅別人的份。」
車在路口經停,前排紅色燈光從擋風玻璃照進來。
紀祈川摸著自己袖口,沉思良久,問他:「所以,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林與馳被問得一愣,輕輕「啊」了聲後問:「不然呢?」
思緒被拉回那個不止有紅色燈光的場地,一個單薄,搖曳的身影被抽出。
酒吧打烊那會,在二樓,就一根煙的工夫,他算是見了場好戲。
林與馳追在自己女朋友身後。
那會,江淺看向林與馳的眼神,隨意又煩躁。
再貼切點,跟看狗一樣。
半晌,紀祈川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發乾,「沒什麼。」
……
凌晨五點鐘,江淺才從Seekrail酒吧出來。
周邊店鋪大門緊閉,再有三小時才是它們的營業時間。
只有遠處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點著冷清白光,混在黑暗中,亮得發灰。
雨早已經停了,借著遠處主幹路的燈,看清柏油路蒙上層厚厚水漬,倒映出幾堆深淺不一的坑窪。
商業街這邊夜路不太好走。
江淺裹緊外套,耳朵里還有經久不散的舞曲轟隆聲。
單手揉了揉肚子,她打算先去店裡買個打折熱飯糰墊肚子。
今天加班,沒過中午就來店裡調試設備,她只來得及吃一頓,加上喝了酒,現下胃裡不太舒服。
把包掛在胳膊肘夾住,江淺往亮燈的便利店走,沒幾步,手機伴隨搖搖欲墜的包一起震動。
大概率還是林與馳發的消息,江淺任由它響。
往常,這少爺確實會開車送她回家,江淺
沒拒絕過,畢竟順風車不搭白不搭。
但今晚,她沒答應。
江淺對林與馳確實談不上多喜歡。
當初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感動於這少爺的窮追不捨,更多是迫於壓力。
酒吧里很多男人朝她示好,包括且不限於已婚和正談著女友的,有個像林與馳這種身份地位的男朋友,真的為她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工作環境裡,談不談戀愛都會有人惦記,但林與馳女朋友的身份至少很好用。
用他們圈子裡的一句話說,誰也不願意因為個女人樹敵。
至於江淺,她只能從爛透的選擇中找一個沒那麼糟糕的。
算來算去,林與馳年輕單身,也確實有錢。
能有選擇權力,已經算這社會給她的善意了。
冷風凜瑟,一陣陣吹得人頭皮發麻,看似近在咫尺的路無限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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