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子被酒意沖昏了頭腦,哪還聽得進去半句話?他胳膊猛地一甩,力氣極大,竟是將她整個人摔飛了出去。
景秋重重撞在一旁桌子上,桌上杯盞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她卻全然不顧,強忍著疼痛又爬起來撲向男子,伸手去抓他衣裳,欲再次阻攔他靠近千提。
男子惱羞成怒,眼中凶光畢現,隨手抓起一旁燭台便朝著景秋的腦袋狠狠砸去。伴著「砰」的一聲悶響,景秋甚至連呼喊都沒來得及發出,額頭上便有鮮血噴涌,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景秋!」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千提卻已顧不上這些,她掙扎著想逃,尚未起身,腳踝便被男子抓著用力一扯,整個身子再次摔在床榻之上。
下一刻,男子滿臉淫邪地欺身而上,溫熱而刺鼻的酒氣噴在千提臉上,她眼中滿是淚花,拼命地扭動身子想要睜開這般桎梏,卻只是徒勞。
慌亂中手終於得了空當,她猛地抬手拔下頭頂髮簪,用盡力氣朝男子刺去。伴著一聲吃痛的怒吼,男人身子往後一縮,鮮血自他肩頭湧出,染紅了那處的衣裳。
有什麼東西自他腰間掉處,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千提卻顧不上這些,連凌亂的衣衫都來不及整理,便毫不猶豫地從床上爬起,抄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朝著男子腦門砸去。
花瓶在他頭頂應聲而碎,碎片飛濺間,男子晃動著身子,兩眼一翻,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再沒了動靜。
鮮血自他額頭湧出,在地上蔓延開來,與景秋那灘血跡混在一起,醒目而刺鼻。
千提握著半截花瓶的手不住顫抖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丟下花瓶連滾帶爬地撲在景秋身前。
「景秋!……景秋你醒醒……景秋……你不要嚇我……」
晶瑩的淚水自千提眼角落下,一滴滴打在景秋臉上,方才還給她擦拭嘴邊油漬的少女如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如紙,再沒了半點回應。
余光中有什麼東西反射著燭火的光芒,光亮將她吸引,千提指尖哆嗦著從景秋臉上挪開,回眸之際,方才自男子腰間落下的令牌落在血泊中,一半被血跡浸染了看不出字樣,只依稀看見另一半刻著一個「國」字。
一瞬間,絕望與恐懼如潮水般將她整個包圍。
他……是國師?
他竟是國師!
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更加紊亂,她胸口劇烈起伏著,雙唇也不住顫抖。想開口,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他……怎麼會是國師……
冷汗自額頭冒出,打濕了鬢邊的髮絲,千提癱坐在地上,試探性地伸手探向老頭的鼻口。指尖感受到他微弱呼吸的剎那又觸電般縮回。
沒死。
她雙手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肩膀,眼神呆滯。
她好像闖禍了。
姜國今年大旱,收成不好,百姓民不聊生,不得已讓她和親,換取中原的幫扶。
她本想著國師雖然狠戾了些,她好歹是個公主,日子斷然不會過得太差,卻不曾想,國師是個比她父皇年紀還大的老頭。
國師本就狠戾,如今還被她所傷,日後指不定用什麼法子折磨她。
她是來和親的,可她不想嫁給那樣殘暴的老頭過一輩子,更不想被他活活折磨死。
「方才什麼聲音?」
「好像是從國師房裡穿出來的。快去看看!」
侍衛的聲音自屋外傳來,讓千提亂了陣腳。沉重的靴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本能的求生欲讓她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子還有些發軟,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目光落在窗子上,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奔去,裙擺在地上划過,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兩手用力一撐,她狼狽地翻出窗子,落地時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她卻顧不上理會,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奔去。
身後,幾番敲門不得回應的侍衛破門而入……
風聲在耳邊哀嚎,淚水暈花了胭脂,她不知跑了多久,依舊不曾逃出國師府,只知府中侍衛漸多,幾乎布滿了每一個角落。
「國師夫人在那邊!」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周遭侍衛便一齊往這邊湧來。千提雙腿已然跑得發軟,連頭也顧不得回,使勁了力氣往前跑。
拐角處,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她來不及躲閃,徑直撞入一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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