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罷。」
封易初微微頷首,視線自落在高丸身上,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啪」,他猛拍紫檀木案,動作震得盞中清茶潑出,洇濕了他的衣袖。
「高丸!你可知罪?!」
話音剛落,高丸身子一顫,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草民……草民愚鈍,不知所犯何罪……」
封易初薄唇微動,還想繼續說什麼,一旁默不作聲的千提忽然道:
「阿初,你不要這般凶。」
可方才,分明是她讓他這麼做的。
他止住原本打算說的話,微微側目,眸光隨她流轉,便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裊裊婷婷地到了高丸面前,抬手欲將他扶起。
「老伯,快快請起。」
原是要讓他來唱白臉,她好做那個唱紅臉的。
封易初微微眯起眼睛,寵溺地看千提一眼。
千提垂下眼眸,向高丸解釋道:
「是這樣,近來宮中肅正風氣,不巧有人檢舉,說你在職期間徇私受賄……不知,可否屬實?」
高丸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只感激地看了千提一眼,而後朝地上重重一磕:
「回國師大人、國師夫人,草民自入宮以來,恪盡職守,絕無貪墨納賄之行,還望國師大人明鑑!」
「大膽!」封易初大呵一聲,配合千提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敢隱瞞!」
「草民不敢……」高丸嚇得低下頭去,身體瑟瑟發抖。
「阿初你莫要嚇到了人!罷了,還是我來吧……」千提將高丸扶起,故作難色:
「高老先生,我也相信你的為人……只是……檢舉那人拿出了證據。如今新帝即位,宮裡對風氣甚是看重,你若有什麼苦衷,與我說明,我向他求求情,這事便從輕算了。可若有半分隱瞞……阿初最厭惡無信之人,屆時,我也幫不了你了。」
高丸身子微微顫抖著,微微抬眸,瞥了封易初一眼,便嚇得匆匆移開視線,「草民不知國師夫人所謂何事?」
「景極,你可還記得這個人?」千提開門見山道,「有人檢舉,說此人身體有些缺陷,並不適合入宮做侍衛,此事……可否屬實?」
聽見「景極」二字,高丸手指一哆嗦,又回到了地上,重重垂下頭去,半白的頭髮微微顫動:
「回國師大人,景極確實患有夜盲之症,但這病白日並無影響,且草民從未貪贓受賄,是……是……」
他欲言又止,抬眸看了封易初一眼,又害怕地低頭。
千提朝封易初眨了眨眼睛。
就這前半句話,已能證明卷宗上的記錄有假。
封易初卻還想知道這後半句話是什麼。他猜到高丸心中有什麼顧慮,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上褶皺:「但說無妨,恕你無罪。」
聽他這般說,高丸才放下心來,又看了他一眼,道:
「回國師大人,景極……是長公主安排入宮的。」
「……」封易初沉下臉,默不作聲。
千提擔心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知他並不願意將這兩人一同提及,但事出有因,只能追問道:
「你
可知長公主為何安排他入宮?」
「回夫人,長公主安排景極入宮後,草民也好奇過二人關係……一次醉酒,沒忍住將事情問了出來。只聽他說,當初,封丞相被貶至外地,長公主曾拖著有孕之軀去尋他,路上不行遭遇劫匪,險些保不住性命,是景極出手相助。」
他抬眸,倉皇瞥了千提一眼,猜到他們是想調查長公主一案,猶豫片刻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景極早年間學過些武藝,本是在鏢局做事,後來夜盲之症越發嚴重,直至影響生活,有回送鏢弄丟了一批重要貨物,這才離開了鏢局。據說那時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對年幼的兒女,生活最落魄時,遇上了長公主。長公主事後要以黃金百兩相報,景極不曾接受,只稱想要謀個可以養家餬口的差事,過些安分日子。長公主便將他安排在宮中當差,特意囑咐我,給他將日常巡視的時間都安排在白日……」
他與景極接觸不算深,但他看人很準,景極絕對不是個會拋棄家中髮妻與旁人私奔的人,更不會為了一些錢財首飾,而對別人痛下殺手。
當年一事發生時,高丸心中也有疑慮,但案子處理得太快了,不出一日,景極便親口供述了所有罪行。他人微言輕,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暗中幫助景家那一對兒女逃離京都。
如今,國師和國師夫人重新詢問與此案有關的事,定是對此事生疑。若是他說的這些,能有所幫助,自是最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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