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彎腰沖她露了個笑,乖巧的退了出去。
謝艷秋回去滄極宗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草藥堂內外都燃了照明的燈珠,和夜色交匯在一起,融成明明暗暗的光。
玄雲真君常雲跡也已經回來了,正坐在一張小椅上候他。
謝艷秋沉默了一瞬,止住當下想要退出去的欲望,雙手合於身前,規矩的拜了個禮:「師父。」
「現在裝乖已經來不及了。」
玄雲真君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直接開門見山的
質問自己這個弟子:「你楉霜師叔說你取了墨玉玦,去混沌城了?」
墨玉玦是一種專在混沌城內流通的「錢幣」,若要在混沌城中做什麼,脫離墨玉玦寸步難行。
謝艷秋知曉瞞不住,直接答道:「是。」
「去做什麼了?」
這次謝艷秋沒答,而是轉移了話題:「師父可尋到那位師妹?」
「尋到了。」玄雲真君沒好氣的道。
他倒是不氣謝艷秋去混沌城做什麼,他氣的是這個弟子剛受了傷便向外跑,從不愛惜自己半分。
且他從小便這般模樣——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
但是生氣這件事情沒有辦法彌平,這臭小子也不會真心實意的認錯,惱怒憋在心裡,也只有自己難受。
玄雲真君不端著,順了謝艷秋的台階便下:「沒受什麼大傷,交給楉霜了,已經給她檢查過,正在休息呢。」
停了一瞬,「你要去看?」
謝艷秋微微搖頭:「時間已晚,我不便去叨擾師妹休息。」
玄雲真君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他這徒弟赤條條的單了幾十年,身邊同門一個接一個有了道侶心上人,唯獨他,連個相熟的女弟子都沒有。
整個玄雲峰上冷清清,除了他們師徒倆沒旁人。
這次突然憑空冒出來這麼一個小姑娘,還以為有戲呢。
「不去便不去吧,趕緊滾回去休息去。」玄雲真君敲著扇子趕人,「若是明日叫我發現你不待在玄雲峰上,我就讓你去戒律堂關禁閉!」
謝艷秋垂眸,行了禮,乖順告退。
從草藥堂到玄雲峰,御劍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可到達。但是堵塞於靈脈中的傷勢並未痊癒,不能動用靈力,謝艷秋便順著山門的小道步行回去。
時間是夏末秋初,正午炎熱早晚清涼,拂面便有微涼的風吹拂而來。
謝艷秋微抿著唇,頂風走了一路,至玄雲峰時鬢角的髮絲被吹得有些散亂,交股相互纏繞。
他進了院落,回去房間,敞開窗扇,點起一盞夜燈照明。
柔冷的光線便將整個房間都照亮。
他端著燈立了片刻,直到窗外灌入的風搖曳了下窗扇,才有些回神。
緩慢的將燈盞放在右上方的桌角,在桌前坐下。
從袖中取出那塊貼著衣衫放了一路的玉珏。
玉珏上已經有了些溫度,碧潤的光澤在夜燈映照下瑩瑩流轉。
謝艷秋閉上眼,分出靈識去讀其中的內容。
玉珏上所刻錄的,是關於某個人百年之中的經歷:
合道二十一年,於魔域無人境憑空出世。
得無人境主信服,拜入無人境主麾下。
挑唆無人境主與太歲淵主相鬥。
縱厄斗場群魔出逃,二百二十一死一百六十七傷。
收歸女牀山,屠百魔。
截殺妖谷陰水澤車隊。
……
謝艷秋一字一句的讀著。
內容不多,刻錄極為簡短,然每一個字,都累累的積著白骨,和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
謝艷秋強忍著這份血腥的氣息讀到最後:
魔域六域,現女牀山之主。
童霜玉。
他的靈識在最後那個名字上停留片刻,緩緩的抽離。
玉珏中的內容被閱讀過,其上流轉的光色便消散,通體變得黯淡。
謝艷秋緩了片刻,抬手輕輕的按住眉心。
他不是沒聽過童霜玉的名字,滄極宗內與她有關的卷宗更是堆積滿架——每一冊,都記載了與她相關的一件殘忍之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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