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杭看他走下階梯的背影,察覺到這位近幾年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的師弟,心情可能不怎麼好。
助理這幾天請假,談敘舟很多事親力親為,忙完一堆事,已經晚上九點。
辦公室寂靜如斯,習慣性擺弄筆蓋的時候,想起來鋼筆已經壞了。
那隻鋼筆他用了好多年,習慣了。
找出之前鄭之杭推給他的微信,留言要了地址,約好明天上午過去。
這時候彈出來程與山的消息,還是零度,問他要不要過去,他想了想,應了。
這幾年大半時間都撲在工作上,也只有和程與山這些老朋友在一起,才稱得上放鬆。
到了地方,推開包廂的門,程與山在和幾個朋友聊天。
見他來了,招呼著去牌桌上,「就等你了。」
他微微頷首,解了西裝外套的扣子,脫
下來隨手搭在椅背上。
程與山見他這裝扮,「從公司過來的?」
談敘舟低聲「嗯」了一下,周身氣壓低的很。
「又沒吃飯呢?」
程與山嘆口氣,抬手招來侍應生,點了些東西,「你快點找個老婆吧,天天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也就我們幾個兄弟關心你。」
末了開玩笑,「你可別真等身體垮了,掙了這麼久的家產受益人變成哥幾個了。」
「凌意現在在哪工作?」
他突如其來問這一句,讓程與山有些愣住。
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叫...叫什麼來著,哦對,叫序和,一家工作室做攝影師。」
這還是那晚同學聚會他聽到的。
談敘舟點點頭,沒再說話,拆掉一張牌打出去,下手程與山哦豁一聲,「這也能胡,我手氣真行。」
「說起來,凌意變了好多。」
程與山覷著談敘舟的臉色,試探性說了一句,見他沒出聲,「舟神,你要是還放不下......」
他抬眸看程與山一眼,不帶任何情緒,但程與山卻是閉了嘴。
沒玩幾把,談敘舟覺得胸口沉悶,推了牌,「今天我掃興了,改天玩吧。」
侍應生送東西進來,恰好談敘舟出去。程與山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嘆了口氣。
剩下兩個朋友面面相覷,「敘舟這是......凌意又是誰?」
他們是後來才認識,不知往事。
程與山搖搖頭,也怪他,看談敘舟主動提起了凌意,竟然想著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卻忘了,凌意這個名字,幾乎是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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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點,談敘舟去公司取了鋼筆,按著導航去了那家修理店。
店鋪不大,隱藏在老式居民樓中間,幾分返璞歸真的意味,師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談敘舟把鋼筆給他,看他戴著老花鏡皺眉瞧著。
中途時不時有人進來,越看談敘舟持懷疑態度,不知道鄭之杭給他打聽了一個什麼人。
進來的那幾個人應該是附近的居民,有送十年前的電飯煲過來的,還有送電烤爐的,方言問一句能修嗎?
師傅抬眼看了下,「等會來拿。」
談敘舟看他準備拆鋼筆,眉頭微皺出聲:「師傅,這能修嗎?」
師傅剛低下去的頭又抬起來,老花鏡滑落一點,透過鏡面眯了眯眼,讀懂言下之意,「不信任我,那拿回去好伐?」
「我老李頭修東西幾十年了,沒什麼不能修的好吧?」
「你這筆,又不是蠻貴,不過停產了裡面配件我得找找,你著急嗎?不著急就過幾天來拿。」
......說的斬釘截鐵。
正好來一通工作上的電話,約好時間,談敘舟便離開了,是助理雲祈,銷假回來匯報工作。
他大多數時候聽著,偶爾簡短說一兩句話,最後雲祈說下午有公司宣傳層面的競標會,詢問他是否要參加。
「不了。」隨即電話掛斷。
但云祈跟了他多年,也是合格的助理,等他回去辦公室,桌子上已經擺好下午參標方提前遞交過來的紙質版標書。
最上面那份,封面logo是序和。
十分鐘後,雲祈收到內線電話:
「下午不要安排別的會議,出席競標會。」談敘舟還補充,「旁聽即可。」
雲祈秒懂,這是想低調的意思,他從談敘舟創業便跟著,知曉談敘舟和序和韓霜的同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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