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勒離聽到門口的動靜,像門口看去,視線停頓在溫綺恬身上,以及……
她碗裡的藥。
「朕沒病,不用喝藥。」
南勒離濃眉一蹙,他若無其事別開臉。
溫綺恬假裝沒聽到他的話,走過去把藥放在他眼前,另一隻手伸出來,南勒離一看,竟然是一顆飴糖和一個金黃色福字。
他下意識掏兜,衣服早就換了,根本不是之前那個。
溫綺恬見此眉眼彎了彎:「糖有糖紙包著沒染上血,丟的時候我幫你收起來了,還有這個福字。」
沒人知道,福字已經不一樣了,這次的事情有點嚇人,一想到南勒離可能經常遇見刺殺,她就心驚肉跳的,所以如同上次一樣,讓系統作弊,抽了一個保命符的禮包,能在危難之際救南勒離一命。
南勒離眉毛跳了跳,沒動那塊糖,而是先把福字搶回來,視若珍寶,然後才去盯那塊糖,又瞅了瞅藥,頗為嫌棄,還好房內沒人,不然堂堂皇上藏糖事件就要暴露了。
他盯。
小姑娘古靈精怪,對他眨眼,哄孩子似的開口:「喝藥,以後天天幫你藏糖,再也不用擔心吃糖丟人了。」
南勒離沉默,黑洞洞的眼神兒看她,似乎在權衡利弊,好半晌才拿過藥碗一仰頭。
他一身白色裡衣,領口處開得很低,仰頭的時候喉結滾動,下面是性感的鎖骨,緊緻有力,很容易看出他衣服里包裹的身軀多麼有爆發力。
不知不覺,溫綺恬視線被吸引,直到他把碗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她才回神,深深唾棄自己的行為後輕咳一聲,糖送入他手心。
南勒離卻不打算放過她,他趁其不備一把拽住她的手拖入懷裡,指尖划過她手心,奪走糖沒吃,而是放入她口中。
他低頭,墨發散落在背後,有幾縷遮擋住二人面容,呼吸糾纏,甜意在味蕾中綻放。
溫綺恬消失的一段時間,連糖都是酣苦的,而現在……
皇帝陛下總結,東西還是搶來的香。
不知過了多久,糖在口中融化,南勒離才放開她,小姑娘雙目水潤,臉頰氣得通紅,滿臉控訴,猶如一隻炸毛的貓,恨不得撓他兩下子。
「嘶~」南勒離鬆開她,眉宇蹙起,像是隱忍著什麼又好面子不說。
溫綺恬頓時轉移注意力,從他懷裡支撐起來,小臉上都是關切:「碰到傷口了?」
南勒離抿嘴,面部線條緊繃,卻微微揚起頭:「朕不疼。」
這人往往愛說反話,溫綺恬嚴肅起來,推他趴下。
「快趴下,先養幾天傷,不許動手動腳。」
南勒離有些不滿,但還是聽話地趴下,頭髮隨著他動作鋪平,遮擋住背部,身影一定不動,倒是出乎意料地乖巧。
溫綺恬這才滿意地勾勾唇角。
接下來兩三天,他們一直在這縣城休息,南勒離連續喝了三天藥,房內就溫綺恬倆人,他也不要面子了,每次喝藥的時候都找溫綺恬要糖。
她學聰明了,學南勒離把糖放到藥里,藥碗一放,遠離變態。
導致南勒離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低到谷底,第四天就要回京城。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皮肉都沒長好呢吧?」
溫綺恬不贊同,伸手就要看看他的傷口,結果男人敏捷地避開,捂住衣服不讓她脫,輕嗤一聲:「朕是誰,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
拗不過他,只能慢點回京,一路上溫綺恬對他關懷備至,和小陀螺似的圍著他轉,唯一的缺點就是不給親,除非偷襲,偷襲她會炸毛,生氣半天不理他。
皇帝陛下嘗到甜頭,好像偷腥的毛頭小子,天天惦記怎麼貼貼。
經過刺客一耽擱,回到京城用了將近一個月,南勒離回京城自然不是因為朝中那些老骨頭,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距離北拓戰敗,過去小半年,一個月前南勒離接到消息,北拓派來使臣前來景南國拜訪,說是賠禮道歉,希望景南國既往不咎。
身為國君,南勒離自然要回來鎮場子,說來,近幾日使臣應該要到了。
馬車緩緩駛入京城,京城依舊是一派繁榮,叫賣聲遠遠不絕於耳,忽而溫綺恬耳朵動了動,叫張公公找的地方停下,然後下了馬車。
她並沒看見,下馬車的一瞬間南勒離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她卻抓到一片空氣。
南勒離怕她再次逃走,又不能真限制了她的自由。
她歡脫的性子,在一個地方根本待不住。
他雙目空寡,漆黑的眼眸宛如化開的墨,找不到焦距。
她會回來的,對嗎?
會吧。
心裡有一道聲音這樣回答著。
應該不會拋棄他了吧。
他指尖曲起,煩惱地敲擊膝蓋,沒關係,她會回來,不回來再找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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