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能想起來啊。

這些時日，南勒離對溫綺恬除了嘴硬青澀一些，其他都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口快身誠，可是溫綺恬不想玩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的遊戲。

她想要，就要他的全部，要曾經相愛的一切。

皇宮中滿滿他們二人的回憶，或許以後可以多做一些熟悉的事……

第二日，南勒離起得很早，他是被身體變化……弄醒的。

身.下一陣腫.脹，他黑著臉把罪魁禍首往旁邊推了推，結果小姑娘絲毫不知道危險正在降臨，她蜷縮在他身邊，不滿地給他一巴掌。

「別鬧，睡覺呢。」

南勒離身體一軟，唯有那處依舊……

他氣得牙痒痒，用被子把人團成一團，卷到一邊，自己則熟練地清理……

等等？

他為什麼這麼熟練？

南勒離繃著臉，利落地收拾完，去後殿沐浴換上新衣，叫了一聲：「張德福。」

張公公麻利地滾進來，他識趣，眼觀鼻鼻觀心，絕對不亂看。

「如今朝中什麼狀況，嘉親王府可有什麼動作？」

張公公一愣：「嘉親王府？不是誅了嗎？」

南勒離：「？？？」

張公公只覺得陛下睡糊塗了，連忙道：「在您封后之前，擔心有隱患影響娘娘，所以提前按照計劃，解決了嘉親王府，現在嘉親王和南世子還在大理寺聽候發落呢。」

這一切對南勒離來說都很陌生，他揉揉眉心：「去大理寺。」

大理寺，關押著朝廷重犯，擔心他們自殺，管理森嚴，時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四五個月的時間，足夠把曾經有野心的人消磨殆盡，不論是就嘉親王，還是南星辰，都是皇親國戚，他們這輩子錦衣玉食，沒吃過任何苦。

這段時間，他們憋在牢房裡，往日不屑一顧的小卒都敢對他們呼來喝去，從最初的憤怒，到平靜，早就沒了往日的風骨。

牆壁上火把搖曳，南星辰聽到黑色長廊中腳步聲在接近，一步一步，走得沉穩，他前方的大門被打開，大理寺卿恭敬道：「陛下，他們在這，要不還是別進去了？」

大理寺卿十分擔心南星辰狗急跳牆，做出傷害皇上的事兒。

南勒離不語，他長腿抬起，走到南星辰面前，南星辰情緒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眼神猶如夜裡潛伏的毒蛇，吐著蛇信子，聲音沙啞狠毒：「南勒離，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打敗了我又如何？你手上染滿鮮血，早晚會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他的這張臉，和上輩子重合，連說的話也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上輩子，他才是勝利者。

南勒離黑沉沉的眸子看著他，忽而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看，這就是上天眷顧的寵兒，不過如此……

代價嗎？

誰和地府里重生的惡鬼討代價？

南勒離不為所動，南星辰自知敗了，但也絕不想南勒離好受。

他坐在地上嘲諷：「像你這樣的人，老天不會放過，你連自己親娘都能殺，皇位也坐不久，就算沒有我，也有其他人推翻你，你註定不得好死，孤獨一生，身邊的人……」

不知他觸動了南勒離哪根神經，南勒離扼住他的脖子，陰沉的臉上冷如冰霜，眼中戾氣盡顯，嗓音如同人間厲鬼，肅殺嗜血：「說完了嗎？」

「你話太多了，朕要讓你看看，朕不僅死不了，還會一直坐穩江山。」

他眸光狠厲，攥著南星辰的手咯吱咯吱作響。

「殺……殺了我啊哈哈，早晚會遭報應的。」南星辰腹部猛然一陣劇痛，被一腳踹在欄杆上，發出彭的一聲響動，驚了整個大理寺犯人。

五臟六腑如同被碾碎的痛感，南星辰顫著手捂住腹部，控制不住吐了一口血。

鮮紅的液體有少許碎沫，他臉色慘白，掙扎著想起身去抓南勒離，獄卒迅速上前把他壓制在地。

南勒離厭惡地收回腳，冷聲道：「嘉親王世子小時差點被火燒死，從此體弱多病，既然這麼愛裝，倒不如裝到底，送去安樂宮，給朕慢慢玩，朕倒要看看，到底誰能熬到最後。」

他拂了拂袖，無視南星辰驚懼憎惡目光，聲嘶力竭的喊叫，轉身離開。

路過嘉親王的時候他步伐一頓。

上輩子他坐穩皇位，萬人懼怕，和嘉親王府本來沒什麼往來，直到南星辰狩獵場嶄露頭角，一點點滲入朝中。

前世他確實在狩獵場受傷，從此留下隱患，身體一天天垮掉，性情也越發暴躁。

後來景南出現大批死士，冒充百姓，打著為民除害的名義圍困皇宮。

龍衛歷代來守護皇上，前世的龍衛卻臨時倒戈，讓他腹背受敵，身體不爭氣，終究沒撐到最後。

那一天，雷雨陣陣沖刷著他千穿百孔的身軀，隱約聽到嘉親王說：「這暴君殘害忠良，禍亂蒼生，終於死了，拖出去丟到亂葬崗，給他留個全屍也算我這個做皇叔的仁至義盡。」

「陛下？」見陛下長時間沒動，大理寺卿小聲喚了一聲，拉回了南勒離的思緒，他薄唇輕動：

「嘉親王明日亂箭射殺，留個「全屍」丟入亂葬崗。」算他這個侄兒——仁至義盡。

「是！」

解決了上輩子的事，南勒離回宮的路上有少許惆悵，心頭空洞，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沒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