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還真的倒掉了啊?
喻挽靈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擔心地問:「如果秋阿姨問你,你也會老實交代說你倒掉了嗎?」
如果他在秋嵐面前撒一下謊還好……
「那我也會承認我倒了。」
喻挽靈無語凝噎。
她不說話,江斯澄也沒話說,氣氛又冷下來。
好在已經到了飯點,喻香秀開始上菜,江斯澄也從沙發起身,走到餐桌前入座。
三菜一湯很快就上齊,緊接著,喻香秀開始分發餐具。喻挽靈看到自己分到的餐具是一個瓷碗、一把勺子和一雙筷子,可是的江斯澄用的餐具不一樣,他用的不是碗,而是一個餐盤。
拿到餐盤以後,江斯澄開始往餐盤裡添飯添菜,而喻香秀則站在一旁看著他添菜。
與其說是「看著」,不如說是「守著」更貼切一點,因為喻挽靈知道,母親要監督他把自己的餐盤添滿。喻香秀和她說過,秋嵐和江斯澄這倆母子的脾氣都怪怪的,江斯澄從小就對任何食物都沒興趣,如果讓他像別人一樣一邊夾菜一邊吃飯,他可能什麼菜都不吃,直接吃完碗裡的白米飯就不再吃東西了。所以秋嵐想出一個解決辦法,她規定他要在吃飯前先把整個餐盤裝滿飯菜,然後把吃飯當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去解決。
喻香秀守著他填添滿飯菜才離開,餐桌上的兩人終於開動。
可能還惦記著上次喻挽靈的嘴裡吃著餃子還和他搭話的樣子,所以他在動筷之前還特意和她強調:「你想吃什麼、想吃多少你隨意,但是跟我一起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嚼東西也不可以有聲音,吃要有吃相。」
喻挽靈點點頭表示知道。
她不是個厚臉皮的人,被他這樣特地提醒,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吃飯都吃得不自在,如坐針氈一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就連盛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湯勺刮到碗底製造出「噪音」。
江斯澄對她提出了要求,對自己的要求也不低,他把用餐規矩貫徹得很徹底。他吃飯很斯文,於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他的良好教養。例如——坐著的時候絕不駝背,脊背筆直,咀嚼的時候慢條斯理,用筷子和勺子的時候也絕不會在飯
菜堆里亂扒拉,而是按照從下往上的順序吃。
喻挽靈把他這樣循規蹈矩的樣子一一看在眼裡。她覺得他像一台機器,雖然舉止文雅,但是過程極其程序化:到點就用餐,也不管吃什麼菜,反正要把餐盤裝滿,裝滿了就要吃乾淨,一粒米也不剩。
在這個過程中,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絲享用的愉悅感,吃完了也不貪嘴,絕不會再添飯菜,也不會因為飽腹而露出滿足感。吃飯對他而言,好像就只是為了維持生命機能、補充一些身體生長發育所需要的營養素而已。
喻挽靈把剩下的菜都夾到自己碗裡搜刮乾淨,快速解決以後拿出紙巾低頭擦嘴。
「有這麼好吃嗎?」江斯澄不解。
「一是確實好吃,二是不想浪費。對於我們這種家境普通的人來說,這種昂貴的菜是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的,一些名貴的山珍海味,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吃不上,像我小時候連海鮮都沒吃過……」說著就不小心提到了自己的過往,她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他一眼,看他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便想繼續說下去,試探一下他的反應,看看他會不會反感她說這些。
「小時候,我家很窮,我連零花錢都沒有。我就好喜歡幫我媽跑腿買東西……」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觀察了一下江斯澄的反應,他已經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看他好像有點興趣,喻挽靈漸漸大膽起來,繼續說:「因為有時候幫她跑腿能拿到幾毛錢零頭,但是都被我拿去買那種一毛錢一小包的零食了。哎,說到這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有一次我看中一個一塊錢的零食,攢錢攢了好久,買來放書包里想放學吃的,結果被同學給偷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哪個同學盯上了我的零食。」
說完之後,江斯澄沒有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垂著眼,轉動手上的圓規。
喻挽靈注意到,她從進入這間餐廳開始,這個圓規就一直在他手裡。
空氣沉寂了半分鐘,江斯澄不接話,喻挽靈就自己往下接話,「唉,你沒被偷過東西,可能體會不到這種愛惜的東西被人偷走的心情……」
「不,我也被別人偷過東西,也是在小學的時候。」這下,江斯澄忽然接她的話茬了。
喻挽靈驚訝地「啊?」一聲,不過她不是驚訝於他「被偷」這件事,而是對於他「在認真回答自己」這件事感到驚訝。
看他一直不搭話,她還以為他壓根沒認真聽呢,看來他還是會對自己說的事情感興趣,那她以後得多琢磨一些能讓他有興趣的話題。
江斯澄繼續陳述:「我特別恨別人拿我喜歡的東西,所以我沒有放棄尋找『小偷』,抓到他以後,我警告了他。」
難得聽他講述自己的事,喻挽靈裝作十分有興趣的樣子,問:「警告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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