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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塵跟秦珏喝酒喝的很晚,秦珏因為第二日還要去成王府,所以先走了,陸卿塵明明已經喝了一晚上的酒,神色卻絲毫不見醉意,只是臉色非常紅,貼身侍衛偷偷的看他一眼,「公子。」

陸卿塵盯著面前東倒西歪的酒盞,忽然笑了笑,「我只要再見她一面就好了。」

其實在蘇婉月代替未央公主嫁過去的小半月里,陸卿塵便知道了,尤其是知道是他親自將她送的花轎,陸卿塵一時怒火攻心,吐了血,他要入宮找陛下跟皇后娘娘討個公道,卻被父親上了家法,醒來時父親跟他說:「塵兒,君是君,臣是臣,即便她是郡主,她也別無選擇,你也是。」

思及此,陸卿塵目光都黯淡了,他告誡自己,

只要一面,一面就好……

北璃守歲要守到天明,但七公主中途便熬不住了,守著守著便趴到楠木桌上睡著了,蘇婉月眉眼柔和,讓七公主的侍女扶七公主去歇著。

七公主一走,屋內便只剩下蘇婉月跟蕭御夫婦。

蕭御看她一眼,說她要是想睡了便先去睡,蘇婉月說她不困,夫婦二人就這麼下棋下到了寅時,天亮之後二人要入宮給聖上拜年,蕭御先去沐浴更衣。

蘇婉月讓下人們下去休息,周圍忽然就徹底安靜下來,蘇婉月忽然想到一個人,她盯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王妃在想什麼?」蕭御沐浴出來,見妻子正對著窗外發呆,神色微凝,腳步輕緩的朝她走了過去。

蘇婉月微微搖了搖頭,說她沒想什麼。

蕭御表情明顯是不信,只是沒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男人按照自己的猜測慢悠悠問,「王妃是想家人了嗎?」

「是有些想父皇跟母后了。」他這明顯的話裡有話,蘇婉月不敢大意,她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蕭御心裡忽然生出一抹怪異感,那就是妻子毫不掩飾對她大哥的親近,以及對南瓊帝後的思念,卻隻字不提她的二哥哥,可她隻字不提她的二哥哥,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1],她跟她二哥哥關係不親近,那為何會在睡夢中喊她的「二哥哥」,還是她口中的「二哥哥」另有其人。

後面的一個猜測很快就被蕭御否定了,他伸手攬住妻子的腰肢,將她猛地帶到懷裡,聲音不疾不徐,「等日後有空,本王陪王妃去南瓊看望父皇跟母后。」

蘇婉月聽得心驚膽戰,若是他陪她去了南瓊,那她的身份肯定就保不住了,女子右眼皮狠狠跳了下,面上卻是淺淺一笑,「多謝殿下。」

「那妾身先去沐浴了。」

蕭御注視著妻子離去的背影,喚來了清亦,「墨嶼還有幾日到京城」

「快則半月,慢則二十天。」

蕭御抬手讓人下去,漫不經心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鑽研了一會,他唇角微微一勾,將其中幾個白子拿開,棋盤上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婉月在浴室待了好一會兒才由琴兒扶著她進屋,她一進去便看到那棋盤被人動過了,原先是白子包裹著黑子,黑子包裹著白子,輸贏難定,而當它將白子拔去幾個之後,黑子已經完全將白子給包圍了。

他這是何意思……

蘇婉月微微蹙了蹙眉,身輕如燕的朝他走了過去,蕭御目光不抬,悠悠的道一句,「有威脅的東西直接拔除了便好,王妃說是不是」

==二更==

蘇婉月再次看了眼棋局,他拔除的是白子……

蘇婉月察覺到他今日情緒有些反覆,她眸光盈盈,假裝不懂的問:「殿下是要拔除妾身」

蕭御忽然笑了聲,「怎會。」

就算她有什麼事瞞著他,他也不會傷害她,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伺候王妃梳妝。」蕭御眉如墨畫,瑞鳳眼輕輕上揚。

「是,殿下。」琴兒意識到殿中氛圍不太對,急忙道。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色也要亮了,琴兒擔心外面冷,給蘇婉月披了一件粉色狐狸斗篷,再塞給她一個湯婆子。

蕭御身姿頎長挺拔,低眸看了妻子一眼,二人一起去了皇宮。

他們是最後到的承乾宮,蕭若飛今日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笑著與蕭御很蘇婉月寒暄了一番,然後還說到成王府如今太冷清了,特意「叮囑」二人要抓緊些。

拜完年,周公公按照聖上的命令給每個人分發對聯,太子收到的是——

「錦繡山河織盛世,禮賢下士冠京華。」

蕭若飛看到神色亦有幾分得意,而成王夫婦收到的是——

「文可安邦,武能定國[2]。」

蕭御表情尋常,蕭若飛卻不怎麼高興了,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聖上如鷹的目光在下面掃視一圈,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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