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銀杏一直無神的目光在此刻終於鮮明起來,他笑起來,整個人不再死氣沉沉,身上終於染了些人氣兒。
*
根據常銀杏所說,他是因為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喻元才留下一條命的。
他們抓他過去便是為了問喻元的事情。
常銀杏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出之前兩人是在一個監室,也是喻元讓他出去後做他的線人,說之前有一次他出去後回來心情十分低落。
「哥,我幾乎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會怪我嗎?」他問。
喻元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說是出賣他,但這些信息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價值,就算他們知道了他的真實姓名和身份,用處也不大,橫豎他是個孤兒,也沒什麼好受他們挾制的。
何況這些信息,其實就算他不說,這夥人應當也查得差不多了。
這些信息里,喻元猜測,也許只有知道他在失去他那些兄弟後頹廢了好一陣,對他們來說有些價值。
畢竟這夥人對他也算是恨之入骨,想來他越不好過他們就會越開心。
喻元想了想道:「這樣,你找個機會告訴他們,就說你這邊暫時已經被放棄,只知道我們在重新物色新的臥底人選,但他們最近小心一些陌生人,但新的臥底人選是誰你還不清楚,你需要繼續打探消息。」
常銀杏點頭,「好。」
常銀杏作為「被放棄的人」,繼續呆在三看顯然不太合適,林亞楠找人將他帶了過去。
等到人走後,她才看著喻元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說。」喻元看出她有話要說。
林亞楠於是問道:「你真的相信他嗎?」
她和常銀杏相處時間不久,總覺得還沒有達到可以完全相信他的地步。
喻元看著她的眼神卻十分認真,他微微一笑,表情里藏著林亞楠看不懂的情緒,「相信,也許因為我曾經和他處在同樣的境地。」
林亞楠一怔,從他這句沒有直接挑明的話里讀出點什麼來。
而後心裡就是一陣揪著疼。
原來如此。
也許他也曾真摯地說過什麼,不知道當時有沒有人選擇相信他?
林亞楠想問,又不敢問。
她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莽撞,不小心刺痛到了他的傷心事。
於是她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臥底的事你是怎麼想的?真的還要再重新找個臥底嗎?這樣接二連三,對方會不會特別提高警惕。」
喻元順著她的話題自然而然轉開,「暫時不會了,沒有必要再折損我們的人手,剛才那麼說只是讓常銀杏有個可以回的話,我們得另做打算。」
雖然嘴上說的另做打算,但他的樣子卻像是已經有了什麼辦法。
林亞楠於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已經心裡有了什麼想法?」
誰知他卻否認道:「沒有,我還在想。」
林亞楠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
蔡松等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市局。
市局很快有人來到三看。
「喻元同志,經過市局領導會議一致決定,特批准喻元同志回到市局緝毒大隊原崗位,局長讓我過來接你,喻元同志,咱們回市局吧?」
喻元看著來人,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淡淡道:「和我坐一輛車可是有可能沒命的。」
來人訕訕一笑,「喻元同志這是哪裡的話?咱們當警察的哪個不是出生入死,腦袋時時刻刻栓在褲腰帶上的,有危險那是正常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不怕這種危險!」
若說剛才還是暗諷,這會兒喻元則是明諷了。
他冷嗤了一聲道:「擔心你們?你腦子裡怕是進水了吧,我這是怕你們死半路上了怨上我而已,還擔心你們。」
對面的人臉上一道青一道白,愣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林亞楠扯了扯喻元的胳膊,讓他悠著點兒。
這段時間,她也陸陸續續猜到了不少事情。
比如喻元之前為什麼這麼排斥市局的人,為什麼在那次參加追悼會時他表現得那般反感對方。
雖然仍舊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想來不過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的故事。
尤其是他那三個兄弟的死,林亞楠想,喻元應當是求助過市局的,只不過被拒絕了。
林亞楠能理解喻元,他們在前面衝鋒陷陣,尤其臥底行動險象環生,可在關鍵時刻,以為是戰友的同志們卻選擇放棄了他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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