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停車時在他後方的那輛車,車牌很好記,7788。
他拿出手機打下一行字。
猶豫了一下,還是發送。
轉頭回去跟韋一說:「去把監控室的門開一下。」
第7章 一幀畫面
◎割裂的黃昏◎
林晴羽直接驅車去了梁孟家,這之前,她們在瑜伽館匯合,可她從頭至尾都心不在焉,練到一半就說累了,去教室最角落裡坐著。
直到一節課畢,梁孟才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水,狐疑看她:「不是說要運動幹掉煩惱?」
「好像沒用,」她看向天花板嘆了口氣,「干不掉。」
煩惱把她打敗了。
「怎麼啦?」梁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溫聲問。
林晴羽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梁孟,醉酒親了前男友這種事挺難以啟齒。
「說呀。」
梁孟關切的眼神灼灼,燒掉了她的遲疑。
「昨天你沒來找我之前我親了人家。」說這話的時候她明顯喪氣。
久別重逢,自己先敗下陣,難免生出此感。
梁孟一愣,隨後竟撞了一下她肩膀,無所謂地笑道:「什麼呀,看你如臨大敵的,親就親唄,多大點事?」
林晴羽看著她,慢悠悠補了一句:「如果他是我前男友呢?」
視野中,梁孟臉上的眼睛從笑起來的一條快速睜開,變成渾圓一個,「那老闆是你前男友?」
林晴羽比了個手勢,讓她小點聲,點點頭。
「不對啊,」梁孟疑惑道,「那你那天看起來很不認識人家一樣?」
林晴羽低眸扯鞋帶,「是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梁孟回想了那天的箇中細節,官方的開場白,不輕不重的交談,那個老闆的冷淡表情。
一切都昭示著——他是第一次遇見林晴羽。
她有條有理地梳理前後關係,「也就是說,你認出了他,但他沒認出你,所以你就乾脆也假裝不認識他。」說繞口令似的。
林晴羽笑了聲,但又有些笑不出來,收了嘴角,「對。」
「不對啊,你們分手才多久?」梁孟是來社裡之後聽說林晴羽有個男朋友,打開手機算了算,「也才兩年多而已。」
林晴羽也順勢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日期。
三月二十。
如果她沒記錯,她和付思齊已經分開整三年了。
「你說的不是他。」林晴羽糾正道。
梁孟皺了皺眉,倒是沒料到,「還有一個啊?」
但看到林晴羽清麗臉龐的一瞬又覺得這事不值得奇怪。
林晴羽說嗯,但沒深入對梁孟陳述那段過往。
「那你和這個前男友多久沒見過面了?」
林晴羽豎起三根手指頭,把剛才算好的數字展示給梁孟看。
透過那三根指頭,她看見了瑜伽教室外的一幢高樓,上面有一座被翻新過的塔鍾。
她和付思齊曾去過那裡,是為了補償自己忘了紀念日的失誤。
黃昏像一團被揉碎的錫紙,從褶皺處鑽出紅橙的霞光,飛鳥在雲層間,如同上頭的潑墨。
她還是第一次主動吻他。
生澀的用舌頭滑進他的齒間,輕輕地碰撞和糾纏。
林晴羽閉了閉眼,轉了視線。
一時失笑。
那天的親吻是什麼感覺呢?好像也曾讓她心如擂鼓,可似乎也想不起來了。
她對他,始終有負罪感。
面前的梁孟好像讀書時候用功的學霸,很嚴肅地分析,最後總結:「怎麼可能不認識你?三年而已誒,要是普通同事或者同學也就算了。」
她認可似的給自己點了個頭,又說:「要麼就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那麼喜歡你。」
不會。林晴羽在心裡回答。
儘管如此去想會顯得她過分自大,但她卻能如此篤定——不會。
那場雨至今還下在她的回憶里。
那天她走後不是沒有回頭,人非木石,豈能無感?所以走了幾步之後在一處付思齊看不見的地方回看了他一眼。
而他始終站在原地,脊背彎曲到失去了驕傲,雖然看不真切,可那具身體似乎在輕輕顫抖。
和那雙蒙著水霧的眼睛聯想到一起後,她確定他是在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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