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
對面的人可是鎮北王世子,先不說鎮北王世子平定了和契丹的戰事,整個邊城都恨不得為他馬首是瞻,如今他剛被朝廷封賞,肯定有不少官員爭相拉攏。在這樣一個香餑餑眼皮子底下犯事,極有可能被有心人抓住,作為送去討好的禮物。
王員外擦了擦自己頭上的虛汗,努力想說服自己,可奈何身體不受控制,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了一樣,目光呆滯,表情惆悵。隨後,他兩眼一翻,身體直愣愣地向後倒去。
「員外!」魏嫣然驚呼一聲,忙伸手去扶,也幸好現在是在馬車上,即便自己扶的不及時,也只是頭靠在壁上,倒不至於磕破頭。
她連忙拍著王員外的臉,叫喊著他的名字,試圖將他喚醒。然而,王員外卻毫無反應,一動不動。魏嫣然見狀,忙用手狠狠地按了王員外的人中。
「啊!」王員外驚呼一聲,挺直了身體,坐了起來,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像是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恐地看著魏嫣然,「魏小娘子!王某我突發心疾了!而且想來我母親年事已高,我應該回去盡顯孝道,不該一直走南闖北,讓她老人家不放心。至於這耕地,就算是我好心帶人來給你幫忙,咱們的合作就這麼結束吧!」
他本來還想好了,即便是再大的事兒他都要和魏嫣然繼續合作下去。畢竟魏嫣然手裡有群山的土地,還有那神奇的驅獸衣,他不可能再找出第二個能擁有的人。
然而,魏嫣然的話讓他所有的計劃都化為泡影。
魏嫣然所作之事,往小里說,不過是個姑娘家被嚇到了,可往大里說,那便是煽動百姓,罪同謀反。被那剛立下大功的鎮北王世子瞧見了,那趙知縣縱然是個草包,也定會硬著頭皮查下去,給朝廷一個交代。
到那時,豈止是魏嫣然死罪難逃,株連九族,便是他這個合作夥伴,也定然難逃牽連。
王員外心中思量,如今之計,唯有儘早與魏嫣然斷得乾淨。他正欲起身離去,卻聽魏嫣然輕聲問道:「王員外,你這是何意?咱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以為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遠離我就可以了嗎?」
王員外此刻心中真是懊悔不已,只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與魏嫣然扯上關係。他多年來小心翼翼,積累下大筆家產,如今卻險些因這事兒全盤皆輸。
他抬起頭,瞪著魏嫣然,「魏小娘子,咱倆好聚好散,你若是再想威脅我王某,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就是跟你拼了,我也不可能再幹這種事情。」
然而,魏嫣然卻幽幽道:「你要是現在走的話,我到時候被抓起來,重刑之下我供出王員外也是從犯,也未嘗不可。」
王員外聽了這話,心中更是驚恐。
他怎麼就信了這人,這人分明是個瘋子!
他也不管魏嫣然還在說什麼,轉身便打算下車,甚至打算把馬車送給魏嫣然,只求能儘早脫身。但他都伸出去了,想起方才魏嫣然的話,他又不敢。
他一個多少年沒哭過的人,此刻竟像小娃娃一般哭了起來。
魏嫣然見王員外哭得傷心,心中也有些不忍,微微嘆了口氣,「我來找你,本就是想和你商量個辦法。我見過那位鎮北王世子,只是總覺得他不像是能帶兵打仗、擊退敵軍的人。這人要麼是假的,要麼是搶了別人的功勞。」
「什麼?」王員外聽了這話,心中一震,急忙抬起淚眼,又看到了一絲生機。
在邊城打退敵國的封賞,那是朝廷明明白白的封賞啊。如果那人真是冒領了功勞,那就是欺騙朝廷,即便他是可以世襲爵位的皇親國戚,也難逃罪責。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告發他那對朝廷大不敬之事。至於什麼藐視朝廷、藐視君父的罪名,完全可以是這小人杜撰的,畢竟這麼個騙子的話,也沒人會願意相信。
然而,已經見識過魏嫣然手段的王員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他怕這是魏嫣然又在誆他,忙問道:「你說的當真?你是怎麼知道的?」
魏嫣然微微一笑,輕聲道:「我見過那位鎮北王世子,他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不是打仗的材料。
而且他的手上並沒有握刀、握劍、騎馬產生的老繭。相反,他指甲很乾淨,臉也是白嫩白嫩的,不像是經受過風吹日曬、能千里奔襲的軍人,倒像是個從來都沒出過什麼遠門、也沒受過什麼苦的富貴家的閒散少爺。」
王員外聽了這話,心中微微一動,狐疑地問道:「真的嗎?」
朝廷的布告確實說,是鎮北王世子帶著人在附近山里藏了將近一個月,這才將敵軍徹底擊退。如果那位鎮北王世子真是那副模樣,就絕對不可能是朝廷布告上所說的人。
這一刻,王員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一腳被踹到溝里,卻又被人一把從溝里踹了出來。
「是。」魏嫣然微微頷首,繼續道,「不過這個人還是很可疑。我們在府衙的樹上看著這個人,他身旁的僕人說有鎮北王妃的信件。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我們二人也沒有被發現。如果他們真的是假冒的話,應該不會提這件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