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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德清聽到聲音,不復之前的慢悠悠。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驚跳起來,趴在城牆上向下望。待發現只有一人後,他心中暗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

「放進來。」他沉聲下令。

因邊城是邊境前線,守城士兵經過了好一番嚴苛的檢查,才准許契丹使者進城來。城牆上,風聲呼嘯,帶著幾分凜冽,士兵們的鎧甲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冷光,顯得格外肅殺。

契丹使者跪於石板之上,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即便身處敵境,也毫不畏懼。他將竹筒摘下,雙手奉上,那動作恭敬而莊重,仿佛這竹筒里裝著的是無價之寶。

然而,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竟無一人敢上前。這竹筒里究竟藏著什麼,是和親的喜訊,還是陰謀的引子?

魏嫣然走上前,步伐輕盈而堅定,伸手將竹筒取來。若是契丹有什麼陰謀詭計,那他們大可以在公主的嫁妝中下手腳,倒不至於讓他們等著一大早,再送個竹筒上門。

這竹筒里多半是和親的變故,只是不知具體如何。

魏嫣然蔥管似的指甲輕輕一挑,竹筒「咔嗒」裂開一道細縫。她展開薄絹,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儘是蝌蚪般的契丹文字。

她心頭突突直跳,指尖捻著絹角轉了三轉,偏生半個字也不認得,連那硃砂紅的印章都看不懂。她微微皺眉,抬眼看向紀德清,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

紀德清廣袖微揚,接過絹帛。他眉峰忽蹙忽展,片刻之後,他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公主玉體違和,懇請將吉期再延月余。」

話音未落,眾人目光如蛛絲般粘在紀德清身上。

兩國聯姻,結果讓人等了一天,直到傍晚才送來這麼個書信兒,叫他們一個月之後再來接人。如此戲弄,便是泥人也該發火了。

但畢竟此時主持大局的人是紀德清。紀德清不發話,他們也不好先說些什麼,於是齊齊看向他,等待他的決斷。

但見紀德清喜袍金帶分毫未亂,反而笑著扶起使臣:「塞外風霜辛苦,使君何不在驛館稍歇?」

那契丹漢子鷹目閃爍,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他抱拳道:「可汗帳前尚需復命,望殿下恕罪。」

紀德清微微頷首,連說了三聲「好」。

士兵們攥著的手心沁出薄汗,眼看著那契丹使者馬蹄聲碎,漸漸消失在城門之外,天邊正壓著層層墨雲,仿佛一場暴雨即將來襲。

暮色四合,寒鴉歸巢,一彎冷月斜掛檐角,清冷的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泛著淡淡的寒意。

長街夜市正喧囂熱鬧,各色燈籠將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流霞,酒肆檐下的紅紗燈在夜風中搖曳生姿,恰似美人醉眼迷離。

魏嫣然獨行其間,耳聽得茶樓里咿咿呀呀的戲文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她抬眼望向西邊,似是想看看此時身在狼牙關的紀時澤。

這般太平景象,是用邊關將士的甲冑寒光換來的,也不知還能維繫多久。

若是真要和契丹起戰事,那非要紀時澤回來才可。

此刻,無論發生什麼,她們都唯有「忍」字,絕不放開城門。

自從趙知縣被送往盛京論罪後,朝廷一直還未派合適的人來接替知縣之職。現如今住在*這府衙之中的便是追隨紀時澤而來的飛渡。

但今日迎公主入城是頭等大事,飛渡並未前來。

魏嫣然想起伏在梨花木案三尺高文書前的飛渡對她說的話,「世子臨行那夜,曾對我等說過。如果世子妃來問,便將邊城事宜全權交於世子妃,我等必須聽之任之。若是世子妃不問,便當他的話從未說過。」

她搞不懂,她不過一介小小酒樓老闆,怎麼能擔此重任?還有紀德清也是這樣,圍著她,好似她是個香餑餑,怕被別人搶了去一般。

走在長街上,她的心思總是不能平靜。她在邊城生活許久,早已將邊城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若說這其中誰不想邊城有事,她必然當數第一。

只是如今眼下局勢,她的敵人又何止契丹。朝廷忌憚紀時澤,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是離了紀時澤,大梁又找不出第二個對抗得了契丹的人。

想了又想,她決定去和那代表朝廷的紀德清聊聊。紀德清來自盛京,說不定能套出什麼話來。

行至驛館時,月華已浸透九曲迴廊。

紀德清的別院隱在竹林深處,門前石階上生著蒼苔,顯得格外幽靜,倒像是許久無人踏足。

院子前,兩個侍衛身披鐵甲,甲冑在月光下泛著寒光,腰間彎刀柄上纏著的紅綢在夜風裡飄搖,恍若凝血。

其中一個侍衛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道:「給世子妃請安,屬下這就去向殿下通報。」

「嗯。」魏嫣然淡淡應了一聲,便立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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