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門被打開,清晨的陽光隨著塵土進入了陰暗的宮殿。
可汗披著狼皮製作的披風站在門前,微弱的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原本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在看到司音的那一刻,出現了一絲鬆動。
魏嫣然自然地走上前,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一般。「可汗,可是世子的信來了?」
可汗陰狠的眼神略過司音,驚得司音忍不住打了寒顫。
一旁的官員在可汗的示意下拿出了那封信。
魏嫣然笑著接過來,打開了信封。
是她熟悉的字跡,看到這字,她的心卻忽有些酸澀。
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分開的時間短暫,可這一刻她卻盼望著她們能早些相見。
「問吾妻安
汝夫無能,使愛妻落入他人之手,不得還家。悲痛不得歇,然此立誓,必迎汝歸。
望契丹善待吾妻,待夫妻相見之日,紀時澤願奉上所有。
鎮北王世子紀時澤絕筆。」
烏蘭是認識漢字的,所以在看到「絕筆」兩字時就皺起了眉頭。
絕筆可是指講活人生前最後寫下的東西,紀時澤一個大活人為什麼要用絕筆?
難不成意思是他也不打算活了,要用同歸於盡的姿態來威脅契丹。
她轉頭看向魏嫣然,卻見魏嫣然拿著只有幾行的字不斷地看,好像不認識上面的字了一般。
官員在可汗的示意下,一把奪回了那封簡短的書信,拿出紙筆,道:「世子妃,回信吧。」
魏嫣然仍舊保持著那個拿信的動作,聽到有人說話才抬起頭。她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紙筆,道:「好。」
可是她想上前拿紙筆的時候,官員卻躲開了她的手。而是自己將紙鋪在桌子上,拿起了筆。
「世子妃辛勞,這等小事就由我代替吧,您說的我一定全部奉於紙上。」
魏嫣然笑了笑,沒什麼反對的意思。
契丹這是在防她,紀時澤已經知道她身在契丹,所以契丹不再允許怕她再用那些看不懂的字寫信。
她輕聲闡述,寫信的官員筆下聲音不停。幾刻鐘之後,信寫完了,足寫了五張紙。
周圍的人不由得嘴角抽動。
魏嫣然說的全是些家長里短的話,什麼飯菜不合口,什麼很想念夫君,還有她很想見紀時澤。
寫信的官員見魏嫣然沒有再講話,心裡鬆了口氣,他的手都要寫抽筋了。他將筆遞給了魏嫣然,道:「還請世子妃寫落個款。」
魏嫣然仍舊沒有拒絕,欣然上前在最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她藏了個心思,每張紙上都寫了共五張,這是第幾張。
契丹的官員大概是看出了她在做什麼,但是沒說什麼。
畢竟魏嫣然信中的家長里短聽得他都要腦袋疼了,他們契丹也沒興趣把一個妻子寫給丈夫的嘮叨話再扣下幾張。
官員將信收好,可汗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但下一刻他看向司音,又是一股山雨欲來的架勢。
「信使,你不該在這。」
司音想起魏嫣然剛對他說過的話,勇氣頹然增了幾分,上前笑著道:「可汗息怒,這位可是我們天機閣苦尋之人,如若不然,我也不會貿然來此。所以可汗,這人我要帶走。」
一時之間,宮殿內氣憤焦灼。
可汗冰冷著眼神,一動不動看著宮殿內三人。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安靜的眾人都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拒絕時,可汗卻鬆口道:「那是自然,契丹與天機閣同為盟友,怎會拒絕這等小事。」
司音鬆了口氣,還好契丹還需要天機閣,暫時不會為了魏嫣然和天機閣翻臉。
可當三人走至門口,可汗卻攔住了烏蘭,那滄桑而布滿溝壑的臉直視著烏蘭,「烏蘭,接你去大梁的車在外面。」
烏蘭當然知道她的父汗是什麼意思,他要她去大梁聯姻。
同時她還明白一件事情,之前魏嫣然曾威脅她父汗,如果她去了大梁會說出魏嫣然在此並不好的消息,那時父汗還有所顧忌,現在則毫不在乎了,那說明魏嫣然隨時都可能遭遇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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