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抬頭望見了鎮北王府的馬車,和站在馬車旁邊等候的王婆。
王婆一見魏嫣然,忙不迭地鑽進車廂,似是生怕她溜了去。
魏嫣然心覺不好,她不想回鎮北王府,那地方她連個安生覺都睡不了。她望向在這盛京之中唯一相熟的許世卓,「許大人,我能不能去你家?」
許世卓驚訝地愣住了,「我家?」
魏嫣然看到王妃已經扶著王婆的手,從馬車中走下來了。她急忙點頭,「對啊,我和王妃有些恩怨,快救救我。」
「可是...」許世卓還在思索,王妃已然走來。
她扶著王婆的手,緩步走來,微微低身,「許大人好。」
許世卓忙起身還禮,笑道:「見過王妃。」
魏嫣然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覺這古人的禮數繁複,實在令人頭疼。她不懂誰該向誰行禮,也不知這禮該如何行。
但她知道一件事,自己絕不能回鎮北王府。
她知道天機閣把他放在鎮北王府肯定有緣由,但她才不要回去繼續對付那些人。
她並非對付不過這群人,但對付是要花精力的。她來盛京有要緊的事要辦,不能被困在鎮北王府里和人起來。
許世卓側眼看向魏嫣然,嘆了口氣道:「王妃娘娘,世子妃好不容易回京,臣想帶她回許家讓祖母瞧瞧。」
王妃聽罷,抿了抿唇,「那是自然,許太君年歲已高,代我向她問好吧。」
二人上了馬車,魏嫣然坐在許世卓身旁,心中仍有些疑惑,便問道:「怎的王妃那般輕易便放我來你家?」
許世卓聞言,面上露出一絲疑惑,道:「你竟不知?」
魏嫣然越發納悶,搖頭道:「知什麼?」
許世卓道:「世子的娘親是我姑母,也就是我祖母唯一的女兒。只是自姑姑過世後,兩家便再無往來。」
魏嫣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其中竟有這般淵源。
許世卓突然反應過來,復問道:「所以你不知這層關係,那為何要言去我家做客?」
魏嫣然無辜道:「在這京中,我就只與許大人相熟罷了,實在沒地可去。」
許世卓點點頭,又道:「我知姑娘非凡人爾,行事灑脫不計較世事,只是我家門風向來嚴苛些,還望一會府上多有擔待。」
魏嫣然點點頭,看許世卓的樣子,她便能想像到能養他長大的地方該是何樣。只是這擔待兩字,她聽的太多了,耳朵都要起繭子。
等魏嫣然隨著許世卓踏入許府,方知那嚴苛家風究竟為何物。
這許府與那富麗堂皇的皇宮、奢華威嚴的鎮北王府相比,實則別有一番風味。府中並無過多雕樑畫棟,卻處處透著一股清雅之氣。但見那假山玲瓏,池水清澈,池邊植著幾株翠竹,隨風輕搖。
瓊樓玉宇雖不甚高大,卻錯落有致,布局精妙。各處花草繁茂,或紅或紫,或黃或白,錯落相間,微風拂過,花瓣紛飛,令人目不暇接。這景致雖不及皇宮的奢華、王府的氣派,卻自有一種淡雅意境,讓人沉醉其間。
再看這府中的下人,皆是低頭斂目,謹言慎行,行動間輕手輕腳,做事利落麻利,毫無拖沓之態。更有那幾人,身上隱隱透著一股書香氣息,想來是平素受了府中薰陶。連下人都這般知書達理,這許府的家教,實是嚴苛得緊。
待許世卓領著魏嫣然來到大堂,早有一位打扮素淨的婦人,在侍女的簇擁下緩步而出。
許夫人身著一襲淡青色的衣裳,衣料雖不甚華貴,卻也裁剪得體,更襯得她面容端莊,眉目疏朗。她緩步走到堂中,目光如水掃過魏嫣然,微微皺眉,「世卓,這是?」
許世卓見狀,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恭敬答道:「這位是從邊城而來的世子妃,祖母思念姑母,孩兒便想帶她去見見祖母。」
許夫人聽了這話,微微鬆了口氣,但那臉上不悅之色仍未散去,只是語氣稍緩,道:「她老人家還在佛堂念經,要見,也得等到晚膳時才好。」
她這話雖是應允,但那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嫌棄,似是不太情願讓魏嫣然踏入內宅。
魏嫣然站在一旁,早已察覺到許夫人的不悅,心中雖有些不快,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有求於人,怎可表露不滿?她面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聲道:「多謝夫人。」
晚膳之時,許府上下齊聚一堂。廳堂之中,燈火通明,八仙桌上擺滿了各色菜餚,香氣四溢。廳堂正中,掛著一幅山水畫。兩側的窗欞雕花精緻,透著一絲古樸之氣。
眾人依次落座,氣氛雖看似和樂,卻因外人在場,隱隱透著幾分拘謹。
老太君由丫鬟攙扶著,緩緩走進廳堂。她年事已高,滿頭銀髮,臉上皺紋深深淺淺,卻依舊透著一股威嚴之氣。她手中拄著一根烏木拐杖,每走一步,拐杖便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聲響。
眾人見她進來,忙起身行禮,關切之聲不絕於耳。老太君微微擺手,示意眾人坐下,目光卻落在魏嫣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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