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聞言,一把奪回了自己的頭髮,驚道:「啊?她就不怕我給她下毒嗎?」
自古以來,廚子這一差事皆是需得最為信任之人才能擔當。畢竟病從口入,廚子若想在飯菜中做些手腳,那可真是輕而易舉。
明月將魏嫣然扶正,繼續為她梳理頭髮,說道:「殿下已然言明,你若做得不好,便殺了你。若是下毒,自然也是殺了你。」
魏嫣然聞言,一時之間竟愣在了那裡。
這不對吧。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在廚娘們的協助之下,為紀長月備好了早膳。
待得一切妥當之後,她便站在那大秋天的涼風之中,瑟瑟發抖地等候著。
終於,有人前來告知:「長公主殿下十分滿意。」
魏嫣然這才與那群大喜過望的廚娘們一同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中,她躺在那柔軟的金絲蠶被之中,卻再也無法安然入睡。
她嘆了口氣,好慘。
早知如此,她昨夜便不該心血來潮,非要給紀長月露這一手廚藝。
她趴在床上,無聊的思索。
子母蠱,子母蠱。
她要去哪裡尋呢。
長公主府這麼大,要是去探查的話,以她的身手想想還是算了。放出小黑也不行,有人盯著她呢。紀長月與天機閣有聯繫,肯定知道小黑不是普通的烏鴉。
正思慮間,一陣腳步響起。
是紀德清。
他瞧著魏嫣然趴在床上,便蹲坐在地上,腦袋擱在床邊。
「怎麼了?」
魏嫣然見人來了,起身盤坐在床上,「沒什麼,你怎麼來了?」
紀德清繼續吧腦袋趴在床上,「無聊,來尋你玩。」
二人對視片刻,皆無言語。
兩人無聊。
忽得,魏嫣然出聲道:「你皇姐叫我掌管她的一日三餐,可有什麼辦法推了,我實在不想起那麼早。」
尤其是還沒有一點好處。
紀德清拿手指輕輕戳著錦被上的金鳥圖案,那金鳥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振翅欲飛。他頭也不抬,語氣淡淡地道:「你求求她便好了,我皇姐蠻喜歡你的。」
魏嫣然聞言一愣,想起昨日種種,心中不禁詫異,「那她的喜歡也太嚇人了點。」
紀德清聽到這話,抬眼望向魏嫣然,眼中似有幾分回憶之色,緩緩道:「前些年,因與契丹的戰事,國庫吃緊,大梁掏不出銀子。我皇姐一面念叨,『怎麼就無人願意出點銀糧』,一面查貪腐,羅罪案,斬殺了不少人,才湊齊了出征的銀糧。
想那幾日,菜市場行刑處的血沒幹過,劊子手的刀都要被砍鈍了。」
魏嫣然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顫,仿佛能看到那血腥的場景。
紀德清繼續說道:「而就在今年,黃河水患,雖然因我皇姐的治理,大梁國庫倒不至於負擔不起,只是那群在世家手底的糧商竟然言明沒糧,拿錢都換不出來。」
他語氣微微一頓,眼神似乎是嘲諷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們,又道,「所以我皇姐又開始念叨,『那些世家拿錢的個個伏小做低又爭又搶,出錢的時候全指著她一個人。
但沒想到,真有這麼個人,不要銀兩卻願意出糧,只是為了兩岸的百姓不用忍飢挨餓,而這個人就是你。」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欽佩,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所以,我言我皇姐喜歡你,不假。」
魏嫣然聽罷,心中感慨萬千,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那看來那些世家子弟應該也蠻喜歡我的。」
紀德清也跟著笑了起來,道:「那確實,你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讓他們多活了些日子。你便是去掀了他們的祠堂,他們也不能對你哭天搶地。」
魏嫣然心中瞭然,紀長月雖威風凜凜,能行使皇帝權利,令百官臣服,但終究沒登上龍位,名不正言不順。底下的人表面順從,但也有不少個等著、藏著,只等再一個黃河水患來逼迫,來撕破臉。
只是沒想到,血腥的殺戮沒來,她在邊城的一次善舉免了盛京的動亂。
她心中感慨良多,又道:「我從未來過盛京,想去逛逛,能帶我出去嗎?」她眼巴巴地望著紀德清,語氣中帶著懇求。
紀德清眨了眨眼,道:「可以呀,但是你要是做了什麼讓皇姐不高興的事,一定不要牽連我。」
魏嫣然聞言,微微一笑,道:「怎麼會!我們可是好朋友來的!」
盛京最熱鬧之處——長安街。
街市兩旁店鋪林立,各色招牌高高掛起。往來行人摩肩接踵,或提著籃子採買雜物,或三五成群閒逛說笑。小販們穿梭其間,或挑著擔子,或推著小車,高聲叫賣著各色吃食,那聲音此起彼伏,匯成一片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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