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她第一次吻他的時候,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哪怕萬箭穿心也不會覺得痛苦。
他一生漂泊無依,無人在乎。能遇到她,與她共度這些時光,死在她的懷中。讓他覺得,他從前那樣的日子是值得的。
想到這,他心滿意足了,於是手也跟著落了下來。
「紀時澤!」
魏嫣然也意識到了紀時澤徹底沒了呼吸,她哭著,抱著逐漸冰冷的身體。
呼嘯的風聲卷著肝腸寸斷的哭喊,最終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
紀長月靠著清風這個天機閣老人,堵住了皇宮所有的暗道,將埋伏的天機閣成員全部抓出,皇宮的控制權被重新奪回來了。
次月初一,紀長月的登基大典提前舉行,各國首領紛紛來至盛京慶賀,群臣無敢不服。
皇宮熱熱鬧鬧,絲竹聲不斷。
人們臉上洋溢著笑容,慶祝新皇登基,慶祝萬國來賀,更慶祝如此大雪,明年將會是豐收的一年。
而長公主府里,面對紀長月的邀請,魏嫣然卻沒有去慶賀。
她在此忙碌著,終於當最後一個天機閣成員司音甦醒,子母蠱已全部被解除。
她望著盤旋飛舞的銀蝶,實在無法想像這些東西曾經是食人血肉的子母蠱。
司音拿著骨生肌,猶豫了幾番,道:「對不起。」
他當時接到了紀元景的命令,騙了魏嫣然。可是,那些請求魏嫣然救救他的話,是出自真心的。
魏嫣然笑著搖搖頭,「沒事的,以後為自己活吧,沒有人能再束縛你了。」
司音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可是魏嫣然已經出去了。
魏嫣然披著披風,走在迴轉的廊下。
雪地里,幾株紅梅開的正艷,像血一般。
她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一陣刺痛湧上了心頭。
只是大概那幾日已經把這輩子的淚都哭幹了,她再也哭不出來了。
她已經為所有的天機閣成員解除了子母蠱,可兩個她最想解除的人卻不在了。
她靠著連廊的柱子,失神一般望著紅梅不肯移眼。
「嫣然!嫣然!」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回頭,看到了張仞雪,烏蘭,木赤。
「你們?」
烏蘭衝到她的懷裡,抱住她,「我們是來慶賀大梁皇帝登基的。」
她看著魏嫣然,嘟起了嘴。她很生氣魏嫣然的不告而別,但阿兄告訴她發生了什麼,她知道自己不能胡鬧。
「把狼牙收好了,以後有事我保護你。」
「嗯。」魏嫣然笑著點點頭,隨後又看向張仞雪,「雪姐姐,你怎麼也來了。」
張仞雪的眼裡只有心疼。「大家都很想你,所以讓我來看看。」
木赤看著這熟絡的三人,剛想開口,掛著胳膊的紀德清跑來了。
紀德清這次是真傷了,骨頭都斷了。繩子綁住用石膏裹住的手臂,掛在了脖子上,好不狼狽。
他對魏嫣然道:「我皇姐回來了,快去看看她吧,因為你沒去參加她的登基大典,她正生氣呢。」
魏嫣然嘆了口氣,但是沒有直接去找紀長月。
她來到了廚房,廚娘和她十分熟絡,紛紛和她打招呼。
烏蘭為她帶了被污染的羊肉,張仞雪則帶來了王員外收穫的花魔芋。
她至今沒有做出A級和B級的菜品,但是這些食材足夠她完成任務,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等著鍋里的東西熟了後,她將一些分給了大家,還一副不給錢,不讓吃的架勢。
大家也明白她在做什麼,於是紛紛給了錢。
不舍地道別後,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來到了紀長月的書房。
書房裡,宮人們在搬著東西。
因為紀長月如今已為皇帝,便不能再住在長公主府,要搬去太極宮住,所以宮人們還在收拾。
此時的紀長月已經脫去了龍袍,換了一副便裝,她坐在椅子上抽著煙。
魏嫣然將吃食放在紀長月的桌上,道:「剛做好的東西,但是不給錢,可不許吃。」
紀長月冷哼了一聲,「瞧你這樣子,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給你找多少。」
末了,她又瞥了眼紀德清,「除了紀德清。」
紀德清瞪大了眼,但最終看了眼紀長月,還是什麼都沒說。
魏嫣然嘆了口氣,「好了,陛下,我方才已經和她們道過別了,現在也要和你說再見了。」
紀長月抬起眼,表情變了。她把煙槍放下,問道:「你要走?」
魏嫣然點點頭,「對啊,怪物屋也已經被銷毀了,子母蠱我也已經解除了,不必再留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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