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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不是說過嗎,再過幾天,夫君就要回來了。」

「你看,我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想起那人,辛宜唇角揚起,心底如同淬了蜜一般甜。

當初嫁給季桓的過程在外人看來雖然不是多麼光彩,但終歸是她如願以償。

何況清河季氏素有家規,男子四十無子不得納妾。

季桓是季氏宗子,在未來的很多年裡,或許就她一個妻子,也只她一個女人。

夫妻二人幾十年如一日的相對,怎麼可能會一直冷下去?

前兩年季桓心中對她頗有微詞,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而今,季桓要回清河了,不正說明,季桓沒有那般牴觸她這個妻子了?

「夫人,你以前從不是這般的。」

素問有些氣悶。

以前的夫人,尚在閨閣時是多麼開朗活潑,能肆意拉弓射箭,策馬奔騰,如同一隻在原野飛奔的歡快小鹿。

聞言,辛宜唇角的笑意更甚,看向素問的眼眸里略帶幾分促狹。

「可我終歸要為婦為母不是?」

「將來待你們出嫁,便會能理解我今日的心情。」

「從前雖然快樂,可總覺得生活漫無目的。如今嫁了人,雖不算實實在在的……」

「可我總覺得,日子有了期盼。」

至於期盼是什麼,只有辛宜自己才知道。

她第一次見季桓,正是八年前。

永嘉十年,并州爆發了赤山之亂。整個并州境內被赤山賊圍攻,各地官署皆被洗劫一空。

那時候父親隨著義父在外征戰,她只記得來并州剿賊的人中,那個騎在馬上一身素衣的少年最為顯目。

十歲的她被赤山賊劫掠,冰涼的刀刃橫在脖子上,年幼的辛宜絕望地睜大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少年。

剎那間,只見對面那素衣少年,神情凜然,拉緊弓箭的同時薄唇輕啟,似乎說了什麼。

旋即,桎梏著她的利刃倒下。少年收回弓箭,陡然轉身騎馬離去。

辛宜也被匆匆趕來的家丁抱走。

那日之後,少年冷若寒星的眸子在辛宜的腦海中愈發揮之不去。

隨著她一點點長大,那氣質凜然眸若寒星的少年亦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再後來,她經過多次打聽,才知那日救她的少年是冀州別駕之子季桓。

再見時,卻是兩年前,在鄴城,義父宋雍的府邸上。

那時候義父已取代陶應,成為新的冀州刺史。

她猜到義父會與冀州世家達成某種協議。

只是沒想到這其中關鍵的一環竟是她自己。

夏日衣衫輕薄,被茶水浸潤的衣衫簡直如同擺設。辛宜在屏風後匆忙換衣的同時卻見一道蒼青身影驀地闖入。

不過片刻,義父也帶著一伙人緊隨其後。

對上季桓那震怒、詫異、羞惱、屈辱的目光,辛宜覺得自己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在義父等人的逼迫下,清河季氏在聯姻一事上最終妥協。

成婚當夜,季桓便匆匆趕往鄴城上職。

此後一去,便是兩年。

這兩年裡,最心疼的便是她的父親辛違。

於主公而言,辛違自然是認同這件婚事。可作為一個父親,他卻著實高興不起來。

知她喜歡山茶,前歲生辰時,父親便托人千里迢迢從晉縣老家運來的。

也算是父親留給她的一絲念想。

「山茶花謝了還會再開,別不開心了,素問。」

約摸茶涼了,辛宜又給素問倒了一杯遞過去。

「對了素聽,你待會去廣淮院問問二弟妹,看郎君究竟何時回來,也好給我個準頭,我好生收拾收拾。」

見狀,素問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他們家夫人眉眼含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

素問不禁嘆了口氣。

但願,一切如夫人所說。

郎君若真能回心轉意就好了。

第2章 他回來了

淅淅瀝瀝的雨連著下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方才停歇。

窗外的芭蕉也抽了新芽,落在紗窗的影子隨風輕晃。

「素問,還待多久才好?」

銅鏡中的女子梳著靈秀的朝雲近香髻,兩鬢插著一對桐花嵌珠玉簪,再往下便是一對淡粉的水滴型的芙蓉石耳鐺。

白皙的鵝蛋臉龐上,一雙杏眸略微上揚,瑩潤著漣漣水光,只是那彎柳葉眉不時攏起,略帶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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