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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十六年,辛宜都在并州生活。自從義父和阿兄將她接來鄴城,她也不過才在這兒待了不到半月。

之後就匆匆嫁去了清河,仔細算來,她其實並未在鄴城逗留多久。

經過眼前的風雨遊廊,便是由嶙峋碎石堆成的一灣荷塘。此時正值暮春,荷葉青綠,還未見花苞,想必再過幾個月份,在此處遊廊賞荷便是極好。

辛宜唇角淺淺上揚,很快就將剛進門時碎了禁步的事拋到腦後。

只是辛宜做夢也想不到,不過短短數月,滿塘荷花開得會如她的血一般鮮紅。

「夫人,往後您就隨郎君一同住在疏沉院,早些時候郎君就派人將夫人您的東西送到了此處,如今都已安頓齊整。」

經過上次季桓的敲打,雲霽再不敢對辛宜隨便拿喬,此時神情語氣無一不恭順。

辛宜倒沒多注意,聽到今後要與季桓同住一間正房,心裡瞬時如潺潺的小溪般,輕快舒暢。

借著暮色,辛宜指揮小廝將開的正盛的兩盆白山茶搬到了正房院落的芭蕉前,這樣她推開支摘窗就能聞到山茶花的清新香氣。

夜風送進窗欞,青瓷燈盞上的火苗肆意跳動,將妝檯邊女子的影子映到屏風之上。

漆黑描金忍冬紋的澗素琴已被辛宜擺到暖閣的大案上。若季桓平日裡在此處辦公,一眼便可看到。

想起那晚季泠的囑託,辛宜有些頭疼,一時不知如何跟季桓開口。

至今,她還不知季桓是何態度。按理說,季桓看到他將這琴帶出來了,應是默許她能將之留下。

那她何時能同他說季泠的事呢?

辛宜坐在妝檯前,有些走神的梳著身前的烏黑長髮。

房門一推一合,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見動靜,辛宜旋即放下木梳,匆匆撫了撫杏色對襟襦裙,轉過身來。

白皙的面龐被昏黃的燭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水潤的杏眸星光點點,看見來人,眉梢眼角皆染上一層溫婉的笑意。

季桓經過屏風處,只略微掃了辛宜一眼,徑直去了湢室。

往常季桓沐浴,皆是由雲霽服侍。

見這回雲霽沒有跟著進來,辛宜才堪堪鬆了一口氣。隨著季桓的步伐一同進了湢室。

季桓生性冷淡,不喜言笑,他願意靠近她同她住一屋檐下,或許便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辛宜如是想。

察覺辛宜進來,男人也並未斥責。

辛宜接過他遞來的深黑外袍與朝天冠,摺疊平整後輕放到矮榻上。

「今日進來時候,遊廊那邊的荷花當真繁盛,不知會開哪種顏色的花。」

辛宜一邊替他舀水,一邊道。

「玉色。」季桓閉上雙眸,揉了揉額角,頗為疲倦道。

「原來夫君也喜歡白色!我記得天梧山上也有好大一片的白山茶呢。」

辛宜細細看著手下沾染著水珠的白皙皮膚,心跳忽地快了幾分。

「並非,我此生最厭惡白色。」季桓忽地睜開眼,清冷的眉眼間閃過一絲駭人的陰鷙。

「……」

氣氛一時有些冷肅,辛宜忽地不敢看他,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接下話題。

「啊……是嗎?那……」

瞬間,辛宜忽地記起,在并州第一次見面時候,十六歲的少年一身白衣眉眼冷肅的模樣。

此刻,神情凌厲的男人忽地與那個背影單薄的少年身影重合,辛宜霎時明白過

來。

季桓會不會是在和盧夫人走散的那年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討厭白色。

大雍的冬季漫長寒冷,并州的雪都能厚達數尺……

辛宜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詫異與不忍的情緒,但在男人的打量與壓迫下越發心慌。

「都過去了,夫君要往前看。」

打量了半天,聽見辛宜才憋出這句話,季桓唇角扯出一絲嘲諷來,似乎並不在意。

「明日宋刺史和岳父大人設宴府中,你許久也未見他們了,一同去吧。」

辛宜點頭應是,之後季桓便不在言語,二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默。

季桓似乎自從進來後就神態疲倦,眉眼冷肅。想著今日奔波勞累了一天,他還處理了那麼久的政務,經過暖閣的澗素琴時,辛宜到底是壓下了說出口的念頭。

服侍季桓睡下後,辛宜躺在外側,借著月色打量了一眼呼吸平靜的男人,眸光憂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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