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宋雍被這些人吵得有些頭疼,旋即撣了撣手,不悅道:
「什麼兗州派冀州派,既然入了我宋雍麾下,便都是我的忠臣。」
「今後不可再如此詆毀。行了,今日的事就議到這,都回去吧。」
眾人走後,宋雍當即放下揉著額角的手,神情疲憊地看向辛違。
辛違會意,當即道:「主公,此次無論如何,我們和馬郴的戰火已不能避免。」
「季桓是冀州世家之主,確實不太可能做出損害自身利益之事。」
「至於程琦,林邑,二人替主公出謀劃策,功高勞苦。」
「法敬,難道這口惡氣我就該如此咽下?」宋雍顯然對此種結果不滿。
「此行,我們不僅不能懷疑季桓,還需拉攏季桓!此戰若是能得冀州世家的幫助,戰勝幽州那幫蠻夷便不是難事。」辛違道。
「此戰法敬你隨我一同前去。出了此事,旁人我再難以信得過。」
「不過法敬,我們此去前線,那鄴城……」宋雍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季桓答應派兵,那此刻我們的利益便是與冀州世家的利益一致。」
「季桓一定會協同主公守好冀州。」
「至於馬郴這件事,等大勝歸來,主公再秋後算帳也不遲。」
……
自那日後,季桓確實好幾日未曾回房。辛宜數次去前院找他,只得了「別駕大人不在府中。」的通告。
愈發臨近端午,辛宜剪了艾草,打算用不太嫻熟的繡工縫製一個靛青團花綢緞香囊。
親手縫製香囊,也足以可見她的誠意。
辛宜坐在芭蕉樹前,見那盆白山茶一朵一朵地墜了花,忽地心痛不已。
但這也山茶的不同尋常之處,山茶花不會像旁的花一般花瓣隨風飄落。通常一落便是整朵花。
辛宜彎腰將那一朵朵墜地的山茶花拾起,在石桌上鋪上一方帕子,將花瓣擇開了曬乾。
一切都做好了,辛宜擦了擦額角的汗,轉身時才發現一身白衣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打量著她。
「夫君!你回來了?」辛宜喜出望外,迅速拿過桌案上的還未完工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揣在身後,眸光真切看向季桓道。
「夫君,那日是妾身的不是,還忘夫君莫要同妾身計較。」
「身後藏得什麼?」從她發覺他過來開始,他便看見了她藏在身後的香囊。
只是這香囊中有何重要之物?令她這般警惕?
「沒……沒什麼!」辛宜眸光侷促,目前這香囊還未完工,她想等徹底完成了再送給季桓。
既然她不願說,季桓也沒心情問了,直接扔下一句話:「安寢吧。」
看著院中敞明的天,辛宜十分驚訝,現在尚是白天!
同時,一縷疑慮在她心中漸生,為何夫君每次只有歡好前才願同她說話?
礙於這是季桓的規矩,辛宜不再多想,迅速進了裡間。
往常做這事時候,皆是夜裡熄燈時候,現下正是大敞亮的白天,辛宜看著那頂杏色紗帳,目光複雜。
趁著季桓沐浴的空擋,辛宜迅速將香囊放進妝匣里。
青紗帷幔下,熟悉的力道一如既往。辛宜閉上眼眸,緊緊咬著唇瓣,不大習慣這白日裡歡愉。
平日裡端莊清淡的面龐在此刻染上一層薄紅,眼角眉梢間在此刻自帶柔媚。薄薄的汗珠沁出額角,纖細的玉頸忽地揚起,又重重落下。
她毫無防備的模樣盡數落入男人的眼底,季桓眸色愈發晦暗,力道驟緊。
過了今日,沉春散的藥性將會徹底消除,他斷不會再碰辛氏。
今日這次結束地異常之早,完事之後,季桓徑直抽身離去。
辛宜尚有一絲清明,見季桓要走,不知道下次會不會再隔七日才能見到他,想起父親上次受的傷,辛宜撐著無力的身子,鼓起勇氣扯住了他的衣袖。
「夫君~」辛宜微微側身,露出的一節白皙臂膀儘是紅痕。
衣袖被人扯住,季桓不悅地轉身,看向榻上眸光水潤目送秋波幾乎軟成水的女人。
他的女人。
季桓心下微頓,壓下了掙脫的念頭,垂眸打量著她,示意她開口。
「聽聞父親一年前曾墜馬,受了重傷,我想再去見見父親。」
本想問那次究竟發生了何事,可察覺到男人眼底的不虞,辛宜終是換了問題。
「已經晚了。」季桓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女人。
「岳父昨日已隨主公出征幽州。」
辛宜眸底閃過一絲慌亂,宋夫人說自父親墜馬受傷後,身子便不太舒朗。幽州氣候苦寒乾旱,不知父親能否受得住。
「究竟發生何事了?」辛宜不死心,抬眸直直看向季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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