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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你總該要看清他的真面目。」眉骨深邃的黑衣男子立在一丈遠處,心疼地看著榻上縮成一團面無血色的女子。

自打他將綰綰救回來已過去了三個月,這期間綰綰卻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辛宜越是如此,宋崢看在眼裡,便越發憎惡季桓。當初送綰綰出嫁,他便覺得,那人並非良善之輩,又怎麼可能好好對待他珍之愛之的綰綰。

「他派給父親的兩萬郡兵,本就不是正常的士兵,而是混計著劣跡斑斑的兵油子和新招募的士兵。」

「這群人上了戰場,要麼就伺機出逃,要麼就畏懼慘死。」

「何況,當初胡人為何這般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冀州?若沒有他的授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將冀州世家真正的兵力分散在冀州境內,為的就是能將胡人一網打盡。」

「原本我和父親都以為他手下不過五萬郡兵,不曾想卻有十五萬……」宋崢說著,忽地苦笑出聲,高挺的鼻樑在逆光中顯出一片陰影。

當初若季桓真得肯出手相助,父親十多年的基業怎麼可能毀於一旦,而他自己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宋崢說了這麼多,見榻上的女子仍是保持麻木,一動不動,就愣愣地坐著,目光呆滯,忽地心疼地嘆了一口氣。

和幽州的那場戰,他死裡逃生,本想回去尋找綰綰。不曾想季桓那混帳竟然狠心拋下了她,等他再見到綰綰時,竟發現綰綰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好在他阿娘是西域人,他的體貌特徵和胡人相差並不大。趁著黑夜,他偽裝成胡人士兵,給綰綰餵了鬼手草,這才令綰綰假死逃過一劫。

鬼手草原產西域,本是他們用作外敷的麻藥,但誤食後會導致人中毒昏迷,形如死去,只要在三日之內服用解藥,便還能救回來。

之所以敢兵行險招,在於他行軍多年,知曉蹋然人的特點。他們雖然生性好戰,但卻敬畏鬼神。

當初綰綰「死後」第二天,胡人便想將之丟棄到亂葬崗,但陶雎從中作梗,直到綰綰被掛城牆的第三天,陶雎也擔心屍體腐臭影響不好,這才抵不住胡人的壓力放過綰綰。

宋崢默默看向辛宜,壓抑著箭袖下的咯吱作響的指節聲,溫聲道:

「綰綰,今日我還打探到了辛先生的消息。」

辛宜仍是沒有反應,只是眼角忍不住落下一顆顆淚珠來。

她呆愣愣地抱膝而坐,想起父親,淚珠如同決堤洪水,迅涌而下。

至今她仍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時,父親告誡她的話,只那時她仍信誓旦旦地和父親保證,說季桓對她極好,季桓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如今想來,倒真是可笑至極!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仍不肯相信季桓棄她而去。就算季桓先走了,那也定是有他的緣由的,他宵衣旰食,為了冀州的百姓不得不如此……

可時間終究回答了這一切,阿兄說得不錯,季桓迅速平定冀州,義父的慘死,甚是她死後鄴城那處至今再無一分動靜,季桓甚至都不曾給她收屍……

原來她在季桓的心裡,竟然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認清這個現實,辛宜忽地明白過來。原來每次同房之後季桓讓她喝避子羹,分明是因為季桓不願讓她生下他的孩子。

他早就預料會有這麼一天。

他早就知道他會死。

一個死人,又怎麼能生下他季氏的孩子。

就連同房,也皆是因為他中了藥,而不得不如此。怪不得他每隔七日與她行事一次,每次行事時候卻都要覆上她的雙目。甚至在她有傷在身,季桓都不曾顧慮。

他分明,從未將她當成妻子,當作家人。

眼睛裡不斷湧出淚來,如同一碗又碗苦水,灌進心裡。

他之前的那些言辭,也無非是為了利用她而獲取父親和義父的信任好達成他的計劃罷了。

至於當初義父和父親被困時,她苦苦哀求季桓,卻被他的「無能為力」拒絕,如今想來,季桓定然覺得那時的她無比蠢笨。

究其因果,自始至終,季桓都從未將她當成他的妻看待罷了,或許還會認為她是義父和父親派來監視他的棋子。

串聯起過往的種種,辛宜忽地掩面痛哭。她縮成一團,哭聲牽連著單薄的肩膀,也隱隱發顫。

宋崢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他多想上前抱住綰綰,可伸出的手臂卻戛然停在了半空中。

當初是父親,親手將綰綰推進了火坑。

那時他在冀州北部戍邊,得知消息後連夜趕回鄴城,最後只落得送綰綰出嫁的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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