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對於辛氏逃跑一事,他此刻非但沒感到被她戲耍的憤怒,反倒還生出種莫名其妙的詭異興奮感。
亦或者說,她之所以選在今日倉惶逃離,極可能昨夜她也是知曉的。
只是那時對辛氏而言,裝成失憶確實一種極好的掩護。
看來,一別五年,辛氏倒還是那個辛氏,心思深沉,滿心的彎彎繞繞想著如何算計他。
不過她既然未曾失憶,卻還敢再嫁旁人,那他也就沒有任何必要留著那韋允安了。
辛氏拖家帶口,跑又能跑到哪去。
除了那齊安縣,季桓倒是想不出,她還能去哪?
原本他曾打算好好陪辛氏玩一玩,可眼下她急不可耐的跑到齊安,倒讓他省了許多功夫。
令季桓深思的尚還有另外一事。他早些日子便下令嚴加排查帶著幼童要出城的年輕婦人。
辛氏此刻若想帶著孩子出城,並不容易。
齊安確實不大安定,若辛氏不帶孩童出城,她又能將孩子藏到何處?
思緒在腦海中不斷清晰,他忽地發現,為何辛氏見到他時要裝作失憶?
極大可能是辛氏提前知曉了他被夢魘所擾一事。
這般說來,倒真正是辛氏給她下了咒,所以她才會心虛而裝作失憶。
至於昨夜他靠近辛氏便不再夢魘之事,許是辛氏身上有什麼特定的藥物,巫蠱之術才不會起作用。
想通這一切後,季桓眸底逐漸暗沉下來,幽深與冷意逐漸轉化為眉宇間洶湧的陰鷙。
「辛氏,你我之間的帳,是時候清算了。」
等他徹底解了巫蠱之術,辛氏也該為她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隨著夜幕降臨,馬車再次停在了槐安巷的宅子前。男人方要下車,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留意到鄰近那家上了鎖的宅子。
若當初辛氏真的死在混亂中,無人對他使下三濫的手段,或許每隔一段時間他想起來還會去祭奠一下這位亡妻。
事實卻總是不隨人願,他當年並未出兵救援宋雍和辛違……辛氏或許記恨在心,伺機報復。
故而對他心懷有怨,這麼多年來一直詛咒著他,把他折磨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那把略帶生鏽的鎖再次提醒了他,如今辛氏正落荒而逃。
可世事怎麼能被這般輕易揭過?
辛氏想開始就開始?但結果如何卻由不得她。一如當年她和宋雍在鄴城算計他時,辛氏的下場便早該註定。
季桓眯了眯眼眸,收回視線。這才重新進了宅院。
「主上,您要的東西。」有侍衛推門而入,小心翼翼地端著漆盤。
繚繞的香雲自蓮花鏤空青瓷香爐中裊裊而出,男人聞言淺淺抬眸,視線落在了那漆盤的那一抹湖藍淺影上。
掌心細細摩挲那並不算舒適的劣質棉布,直到令他心安的清荷香不出所料地撲入鼻腔時,季桓緊鎖的眉頭才逐漸舒展。
如他昨夜所猜得一般,辛氏身上有種特殊的氣息,令他能免於夢魘折磨,暫時平復下來。
季桓緊緊盯著手中的那件幾乎毫無裝飾的粗布外衫,反覆打量,卻並未發現任何異處。
似乎除了殘留的皂角香外,就是來自辛氏身上特有的清荷香。
在灃鳴寺初見辛氏時,她穿得便是這件衣裳。那時他便以此推測出辛氏的存在。
他記憶中的辛氏,想來都是五年前的那個辛氏。就算他再不喜她,衣食用度上也未缺了她,她哪裡用穿得如此簡陋寒酸?
想到這兒,季桓又恨恨地想那衣衫隨意丟至一旁。就是為了諸如此類的簡陋寒酸,她寧可狠狠地打他季桓的臉,也要暗地裡同旁人苟合!
倘若她當初未做這般決絕,倘若她從鄴城逃離後肯回來,不對他下咒,他尚且還能考慮繼續讓她做他的別駕夫人。
畢竟,當初杜嬤嬤都將她帶了出來,是辛氏自己不起好歹,落得那般下場,又怨得了誰?
可笑的是,他當下還需要一件女人粗劣的衣衫輔助入眠,這是何等的侮辱?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瓢潑的大雨,嘩嘩啦啦,每一滴雨水仿佛都砸在他的頭上,此起彼伏地嘩啦作響。
掌心的衣物早已皺得不成樣子,季桓忽地睜開眼眸,在黑暗中「怒視」那寸布料,恨恨地吸了一口氣。
黑暗混雜著嘈雜的雨水聲,冥冥中女子的哭笑聲,此起彼伏的蛙鳴聲,旋轉交織鑽地他的耳畔。
此刻他雖然極度睏乏,卻依舊無法入眠。
他垂眸捻著那件外衫,試圖去尋找一定點能令他平靜下來的氣息。
可無論辛氏的衣衫被揉捏的多皺多破,無論那衣衫被浸潤得多黏膩,他依舊無法像昨夜那般寧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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