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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饒過你們,那誰又饒過我!」辛宜垂眸側過臉,自嘲地呢喃著。

見青玉紅璽一直俯身跪在地上。辛宜撫著額頭,嘆了口氣,良久,她終於緩了神色。

「將人請進來吧。」

「謝夫人,多謝夫人!」青玉感激不盡,抹了眼淚急忙去請人。

她回了寢屋,不聲不響地將那金簪藏到了她那一側的褥面下。

既然所有的根源都在季桓,那隻要他死了,便沒有人能在折磨他們一家三口了?

辛宜忽地鼻尖泛起強烈的酸意。她既替安郎難過,又在心中惱恨季桓。

救命之恩,她早就不欠他了!如今一碼歸一碼,若非他做得太絕,她又怎麼會被逼到這種地步上去?

很快,一位身形纖細,姿態端莊的中年婦人從容的進了外間。

辛宜見到她,倒也沒有太過詫異。過去在清河,她也被季老夫人強摁著學了幾年規矩。

所謂的世族禮儀,不過是那些自詡是世家大族用來偽裝自己束縛別人的工具。

一開始,她曾以為季桓這個季氏宗子,容止端方,最重規矩。過去他也常常用規矩要求她。

那時她還不懂,現在來看,季桓就是一個徹徹底底厚顏無恥的偽君子。分明跟守規矩沾不上一點邊。而那所謂的清冷矜貴,不過是他偽裝給外人看的。

他的心腸,黑得夠徹底!

第一日,杭夫人也倒沒有為難她,只板著臉同她講了一些世族的要事,和幾個常見的禮節。

經過了一天的風雨波折,辛宜滿心滿眼都是夜間的籌劃,哪裡肯用心聽那些令她厭煩憎惡的規矩與世族。

杭夫人不動聲色的留意著她的神態,心下很快有了幾分計較。

終於捱到夜間,季桓一如既往地踏進門檻,走進裡間,伸出雙臂等著她更衣。

辛氏仍像前幾日一般,頷首垂眸,並無其他意外之舉。

但季桓知道,今夜必然不會像前幾日那般風平浪靜,就連兔子急了,也尚且會咬人。何況是心機深沉的辛氏呢。

雲霽今日同他稟報,今日房內丟一支簪子。

鐲子耳鐺之類的飾物,倒也不足為懼。可丟了簪子,他就不得不開始警戒了。

「今日可見到人了?」男人冷不丁開口,濃郁的降真香自上而下縈繞,將辛宜盡數籠罩。

辛宜替他解衣的手一頓,這才抬眸起來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你這般心狠手辣,不怕遭報應嗎?」

她沒有像過去那般稱呼他為「夫君」,也沒有同前幾日稱呼他為「大人」,一個「你」足以看出辛氏的憤怒與不甘。

「報應?我季桓不信神佛,更不信報應。」他忽地神情冷峻,眸底含著冰凌般看向她。

「我只信因果與事在人為。我只信我季桓能做主的事情!」

「辛氏,是你種下的因,便會結下如今的惡果。」

「你還有何資格怨憎旁人?」

聽罷,辛宜忽地笑了,眼底里再也沒有憎恨與惱怒,只剩下平靜與悲戚。

「季桓,既然你不信報應,那你過去五年間為何被夢魘纏身?」

察覺季桓眼底的陰鷙越來越濃,辛宜不動聲色地

後退著。

「我說過很多次,我從未對你下任何咒術與巫蠱,更沒有什麼所謂的解藥,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你的執念罷了。」

哪知,還未來得及退,反手被男人掐住後頸,他俯身逼近,目眥欲裂地盯著她,惱羞成怒:

「你撒慌!若非你對本官下咒,本官又豈會日日夜夜被你所擾?本官不曾欠你,又何來執念一說!」

「以至於本官如今不得不留下你。辛氏,事到如今,你還要再繼續矇騙本官嗎?」

抓著辛宜的同時,季桓也在暗暗留神辛宜手下的動作。今日的辛氏太過古怪,他不得不防。

「哈哈哈哈,不曾虧欠。」辛宜忽地笑了,盡力去維持開始的平靜。

「好一個不曾虧欠,原來你季桓當真是一個問心無愧的君子,不曾虧欠旁人!」

「季桓,你敢發誓嗎?」辛宜忽地睜大眼眸,怒視著他。

「你敢對這你已逝的阿母發誓,說你不曾虧欠我辛宜一分一毫嗎?」

「辛氏,你住口,你不配提我阿母!」男人忽地惱羞成怒,抓著她的後頸將她推到前面的柱子上。

夢魘中的場景歷歷在目,辛氏一會變做他阿母的模樣,一會又是血淋淋的模樣,都在不停說「別拋棄她!」

看吧,辛氏竟然連他的夢魘內容都能如此了解,竟然還在狡辯她沒有下咒。

「怎麼,一向問心無愧的季令君竟然不敢發這一區區小誓!」辛宜忽地重了語氣,即使被人抵在柱子上,她也依然氣勢不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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