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圍城的目的,就是要耗死季桓。待圍個數日,陽羨城中米糧盡斷,季桓自會出城投降。
同時,也為防著郭晟和荊州蔡鈞。郭晟陷入那勒作亂的外患中,自顧不暇。蔡鈞若保持中立那再好不過,怕就怕,季桓與蔡鈞聯手,謀取揚州。
「且再等等,過了今夜,雨勢若再大,便後退三十里!」
「另外,吩咐那個孽障,既然到了荊州和揚州的地界,那就守好家門。若季桓逃到荊州,我唯她是問!」喬茂道。
「喏。」
主簿退下後,喬茂想起另一個人,問向身旁的侍衛。
「韋允安近來可算安分?」喬茂眯起眼眸,「怎麼,他還不肯說?」
「他……重傷醒來,好似失了記憶。」侍衛猶豫道。
「失了記憶?」眸光藏著殺意,喬茂冷笑著譏諷,「可真是時候。」
「無妨,先將人好看,待我攻下陽羨,捉了辛違之女,合該是他來求我們之時。」
韋允安就在他手上,揚州地宮輿圖也跑不掉,左右都是他丹陽喬氏的。眼下他分不出心神去審韋允安,季桓才是揚州最大的禍患。
待季桓死了,揚州的威脅可暫時解了。他不信荊州蔡鈞真心甘情願將荊州拱手讓人,替他人做嫁衣裳。
……
翌日清晨,傳來了喬茂大軍後退三十里的消息。
傾盆大雨,淅淅漱漱從天而降,豆大的雨珠砸進地面,逐漸匯聚成徑流,不斷注入河道。
室內悶熱得緊,辛宜睡得不安,掀了被褥。察覺到腕上的點點癢意,辛宜蹙眉,急忙收回了手,卻又被一溫熱有力的大掌攥住手腕。
登時睜開眼眸,辛宜罕見地在清晨看見男人立在一旁,只是他身側還出現了另一人。
「這……」程歧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絲絹,想說話,卻被辛宜的目光嚇退。
「你又做什麼?」想起昨夜的荒唐,辛宜下意識看向身上,她仍穿著交頸曲裾蓋著被褥,怪不得會熱。
季桓沒有回他,只開口問程歧道:「可有了?」
程歧:「???」
程歧滴溜著眼眸,不敢看季桓,無措地捻著自己的手,頓道:「或許……或許有了罷……」
感受那道視線過於冰冷,如芒在背,程歧又嘟囔,「哪有這般快……」
「痴心妄想。」辛宜也察覺出二人說得是何,厭煩地看著季桓。
男人鳳眸微眯,淡淡打量了她一眼。安撫道,「綰綰好生修養。」
旋即,帶著程歧出去了。
見他這副反常的模樣,辛宜暗暗攥進掌心,多留了幾分心。
出了門,跟著季桓下著樓梯,程歧抬眸看著他玄黑的身影,愈發惴惴不安。
陽羨城被圍了快十日,城中的軍響補給正在一點點消耗。依他看,這陽羨可能守不住。
可他投了季桓,若喬大人攻進城,那些腰別刀劍的官兵可不管他也是揚州人。
眼下他只盼著,若季令君有了脫身的法子,一定要將他和他妻兒捎帶上。
程歧抹了一把冷汗,急忙追上季桓,緊張道:
「大人,沉春香易於受孕的藥效興許過些時日才會顯現。」
季桓側眸,冷冷睨了他一眼,頓住步伐,沒有說話。
「小人,小人這裡還有旁的。」程歧賣著關子,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大人請看,此藥名為朝暮。只須一小粒,便可使人忘卻前塵,再無憂慮。」
視線落在程歧手中的瓷瓶,男人長指帶過,盯著瓷瓶,詢問道,「藥效多久?」
與喬茂的較量,他不欲將她也撤進來。是以,他一早就想過,耕耘過後,就尋了機會將人送到荊州。
不過依她目前的性子,季桓猶豫了,一旦離了他的視線,興許她又變成了飛鳥,徹底離他而去。
她腹中或許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兒,他不在身側,辛宜極有可能……
季桓不敢想像那個結果,他知道辛宜恨他,連帶著也恨他的血脈,哪怕那個孩子在她腹中。
「藥效三月。若想一直如此……不停藥就是。」程歧笑眯眯道。
若不停藥,季桓依舊會需要他。程歧一邊竊喜,一點暗暗打量著季桓的神色。
「可對身子有害?」他雖極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想要她像對韋允安那般深情繾綣地待他。可若此藥對她的身子不利,他不會同意。
「那倒不會,這是小人家中祖傳秘方,歷經十代——」
「啊?大人!」程歧剛要繼續,哪知那道身影早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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