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呢？」

「不夠有光澤。」

「這輛？」

「輪胎太大。」

「這輛？」

「輪胎太小。」

……

「那你看上了哪一輛？」

「全部。」

「全部？」

周濃說：「都沒有看上。」

「……」老闆面色空白，機械性扭脖子往宋清霽那裡望。

看他做什麼？

周濃順著老闆的目光，也同樣朝宋清霽瞧了過去，一副頗有說辭的表情，隔了幾秒，示意：「走吧。」

「這麼多都沒看上嗎？」老闆接著說，「就一個單車玩不出什麼花樣來，能騎不就行了？」

「不要。」周濃有理有據，「我才不要湊合。」

宋清霽沒動，只是事不關己地看著，淡淡分給老闆一眼。

「行。」老闆比劃了個「ok」的手勢，從隔間推出一輛改裝版的藍白配色的山地車遞給他。

「你有呀。」周濃立馬反應過來。

早說呀。

讀懂她的潛台詞，宋清霽眼底細碎的嘲弄浮起。

老闆斜倚在架子上，好笑道：「這就是之前說要來你家的那位富家千金？叫周——周濃對吧？」

宋清霽沒有回話。

毫無疑問。

周濃對於「富家千金」這個說法沒什麼表示，這沒什麼好說的，她比較關注的是：「你們之前就聽說過我？」

老闆：「聽說過，您這光輝事跡那可是……」

宋清霽打斷：「走了。」

-

「什麼光輝事跡？」一走出店外，周濃仰頭看宋清霽，「幹嘛不讓他繼續說。」

宋清霽視線下垂：「你確定想聽？」

周濃還真就有了興趣：「如果我確定呢。」

宋清霽掃她一眼，偏偏沒再繼續下去，只給她留了個可供自由想像的空間，偏頭，下巴隔空點了點後車座。

好吧，如果是他的車的話，那是會有加分的。周濃理了理衣擺，坐上去。

宋清霽涼涼地說：「不行別湊合。」

「誰說湊合了，我又沒覺得湊合。」周濃語調機敏，「你知道為什麼嗎？」

宋清霽暗哂，沒回答後一個問題。

錯過了清晨雨露剛剛甦醒的最佳時期，陽光躁動地擴展著自己的勢力。

他不說話的時候，渾身縈繞著一股神秘感。

至少，對周濃來說是這樣。

她慢悠悠坐好，想起來：「你載過別人嗎？」

宋清霽琉璃般的眼睛染上淺薄的意味。

周濃：「幹嘛不說話。」

「載過。」

「那我不坐了。」

周濃說著就要下去。

宋清霽一嗤，直接將單車騎了出去。

周濃一時沒坐穩，下意識地揪住他校服外套的一角：「唔，慢點！慢點！」

宋清霽眼波有微弱的流轉。

途經減速帶，車輪滾過，驟然顛簸，周濃一頭載在了他的後背，低呼一聲：「噯呀！」

周濃揉著腦門：「你怎麼這麼硬呀。」

「慢點！」

「我要飛出去了！」

宋清霽眸底淺薄的意味濃厚了些，抬眼，冷然地劃破相對的風。

幾聲鳥鳴從空中划過。

震顫一片樹梢。

-

星港一中高中部三個年級分別位於三個獨立的教學樓，高一年級在臨近操場的位置。一路過去，陽光漸漸變得強烈起來。

越過小花壇，宋清霽乾淨利落地停下，指揮：「下去。」

周濃跳下車，小心臟還沒平穩落下來。剛剛他也太快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清霽語氣平靜：「故意什麼？」

周濃打量著他：「故意害我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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