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餐叉，將裡面的食材一點一點扒出來，最後只剩下兩片烤得焦香的吐司。

宋清霽看在眼裡，若無其事地忽視了，遞給她一杯牛奶：「喝了。」

周濃胃口有限：「不喝。」

「喝了有獎勵。」

「什麼獎勵？」

宋清霽注視著她，平靜地將牛奶送到她的嘴邊：「喝了就知道了。」

四目相對。

周濃輕輕抿了一口：「什麼獎勵？」

宋清霽說：「再來一杯？」

周濃：「……」

周濃：「宋！清！霽！！！」

宋清霽淡笑：「大小姐吃飯還是得靠哄的？」

周濃：「你要是不想餵有的是人想。」

宋清霽：「我說不想了？」

周濃揚了揚下巴：「你還沒通過考核呢。」

宋清霽眸中划過一絲不明的意味，見她兔子吃草一樣一點一點消滅著餐盤裡三明治，打開手機推到她面前。

「什麼？」周濃掃過去。

「一中的活動。」宋清霽簡而概之，「一起去嗎？」

「邀請的是你。」周濃的下巴依舊保持著微微昂起的姿勢，「我去幹嘛。」

宋清霽：「不想去看看外婆？」

這麼說的話……

周濃動搖了。

當年的事情搞清楚後，她之前對徐芳芝升起來的愧疚感更甚了，就是還沒來得及去看她呢，周濃想起來：「你幹嘛讓阿婆自己住在星港。」

宋清霽不是沒嘗試過將徐芳芝接到身邊，但徐芳芝早就適應了自己的生活，他不能輕易地將她帶領出她的舒適區，他又把牛奶送到周濃嘴邊：「我的心是石頭做的。」

周濃：「……」

什麼呀！

宋清霽：「去嗎？」

周濃咬著杯口：「去！」

-

擇日不如撞日，兩人說好後，將工作的事情安排完便一起去了星港。

徐芳芝氣色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好了不少，看到周濃依然開心的不得了：「濃濃又來啦。」

周濃說：「我以後會經常來看您的。」

「真的呀。」徐芳芝很高興。

周濃見她這麼高興，更是滋味百千了：「真的。」

「那可太好了，快進來，來。」徐芳芝拉著她的手，將她牽進室內。

沙發上。

三雙眼睛兩兩相望。

徐芳芝笑吟吟地看著周濃。

周濃說：「對不起呀阿婆，之前一直沒來看您。」

「說什麼對不起，阿婆這不是好好的嘛。」徐芳芝慈祥道，「再說了，你爸爸媽媽這些年沒少明里暗裡的幫忙，我都知道。」

周濃笑了笑，她也知道，那個時候她雖然的確很生氣，但也不會置徐芳芝於不顧，不過這都是往事了，不必再多說。

「我和宋清霽之前有些誤會。」周濃坦白，「現在已經都弄清楚啦。」

「弄清楚就好。」徐芳芝語氣蘊藏著激動，「弄清楚就好。」

她拍拍周濃的手，自從那年濃濃突然不告而別後，阿霽就跟被人抽走了魂一樣，她不知道問了多少遍，可這孩子什麼也不多說，她又著急，身體又不爭氣地拖累了他，暗中不知道嘆了多少氣，誰能想到這一下過了這麼些年，徐芳芝欣慰，「你們終於是好了。」

周濃拿捏語調：「我們還沒好呢。」

徐芳芝看著宋清霽，話是對她說的：「是不是這臭小子當年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周濃也看向宋清霽：「是呀！」

徐芳芝：「他都做了什麼？」

周濃賣乖：「他讓我傷心。」

徐芳芝：「他敢讓你傷心？」

周濃上癮：「還害我難過呢。」

徐芳芝：「臭小子。」

周濃點頭：「臭小子！」

徐芳芝：「臭小子。」

周濃：「臭小子！」

「你放心。」徐芳芝道，「他要是再敢，阿婆幫你教訓他。」

周濃：「狠狠教訓！」

「好，狠狠教訓。」徐芳芝佯怒，「不能輕易放過他。」

周濃：「就是！」

徐芳芝：「那你和阿霽現在……關係？」

周濃：「純恨關係！」

「純恨關係？」

「就是短時間內除了記恨沒有關係。」

徐芳芝反應了一瞬，似乎要說什麼。

宋清霽不干涉她們的對話，始終看著周濃活靈活現的表情，任由她們二人跟唱雙簧一樣的控訴，提醒徐芳芝：「您該吃藥了。」

徐芳芝抬頭看了看表，還真到了時間，她手臂撐著腿彎站起來：「你先坐，阿婆去吃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