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等待著旻止的答案。
濃密睫毛下的瞳孔在那瞬間不斷來回收縮,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沉默橫亘良久,面前的人才恢復一如從前的平靜與冷漠。
「伊什爾星對於你的忠誠度仍舊存疑。」
薴沭笑了。
她站起身來,朝面前的男子拉近了距離。
「所以它們派我的老師,伊什爾星最為忠誠的淵區總督來監視自己的學生,並在必要時刻大義滅親?」
她看著那雙熟悉的、陌生的眼睛,心裡仿佛溢滿了酸梅,浸泡著神經發出「滋啦滋啦」的顫抖。
在剛剛那麼一瞬,她似乎還是抱有不甘。
她想,自己的老師,自己的兄長,自己的依賴者,也許是關心她的。
結果,真的還是因為任務。
「是,任務的核心執行者是我。」旻止沒有回看那雙眼,只是淡然地點頭應答。
「好的,我知道了。」
薴沭心裡氣到幾乎說不出什麼話。
從小到大,她為伊什爾星做過多少事情?在記憶之中,身上所留下的每一道疤痕都是因它而生。
「就因為我身上流淌著的這顆星球的血脈,你們就認為我擁有叛逃的可能?」
她極其無語且生氣地皺了眉頭,再次詢問。
對她依舊不信任,為什麼?
這讓她有一種深深的被拋棄的錯覺,被母星都厭棄的人,在宇宙中還有哪裡可以落腳?
旻止聽了她的話並不高興,他不喜歡薴沭用「你們」這個字眼,顯得她刻意拉開了她與他的距離,他不喜歡。
他沒有直接應答,而是轉向說道:「薴沭,不論如何,我會和你一起。」
不要將他與她相互割開,它們是同類。
聽到這話,薴沭一愣,眼角冷漠的笑意頓停。
但她不會再自作多情,與旻止相處,她已經習慣將任務、目的、效率這些理性衡量的刻度尺放在一切的首位。
少女繼續咄咄逼人道:「那你最開始來到這裡,為什麼說不認識我?為什麼給我吃這些讓人失憶的食物?」
這不就是不相信她麼?將她的記憶隱藏,自己暗中執行任務,還不如直接跟她說了好。
旻止沒有放過薴沭面容上閃過的任何變化,不斷推斷,不斷分析。腦子裡的觸絲瘋狂攪動,直至每一分可能性都被盡力地剿出來。
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措辭,聽了薴沭的話,心中更是一松。
——薴沭並沒有完全恢復記憶。
旻止神色逐漸遊刃有餘起來,緩聲說道:
「你第一次來到低維宇宙,身體顯然無法承受,那些蛋糕和水餃是增加能量的,只不過會出現失憶的副作用。」
「我是由於過於勞累,記憶短暫出現錯亂,後面我認出你後,不第一時間來接你了麼?」
薴沭認真回憶了片刻,這確實是她第一次來到其它的維度。
當初她來到這顆星球之前,似乎的確是因為轉換了太多的能量,在肉-身無法承受的情況下變成了一灘氣體。
先前她並不知道闖入其餘維度竟然還有這個副作用。
旻止似乎猜想到薴沭在想什麼,繼續補充:「你不記得了麼?先前我還同你說過降維的副作用。」
不,其實這都是他編造的理由。
即便有,薴沭的資質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很好奇薴沭是怎麼突然恢復記憶的,有一定概率是這些天她遭受了流浪者的襲擊,受到刺激後而激發神經元快速擴散增長,從而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恢復。
還有......
冰藍的眼眸閃過一絲狠厲。
薴沭曾和那條人魚一起相處過,在那短暫的相處中,那條人魚是否動過手腳?
想到薴沭和那條人魚曾經接觸,旻止就覺得自己胸膛起伏得厲害,喉嚨發緊,似乎要咬下什麼才啃甘心,才能平息全身上下不斷作祟的浮躁的細胞。
少女抬頭看向旻止,露出白皙的皮膚,清晰可見的脈搏正有力地跳動。
旻止想,他也許找到解決這個辦法的最優解了——咬破薴沭的血管,吮。吸她的血液。
他及時驅散了自己不潔的欲-念。
在伊什爾星,生靈習慣通過血液來進行某種標記,或者說,認同。
這是兩個適配生命體共同達成協議的手段,它們崇尚權利、效率、目標、理性,同時,也崇拜著忠誠。
一旦咬破,他需要對薴沭負責。
旻止咽了口唾沫,試圖潤濕喉嚨,卻發覺自己的喉結處越發乾涸。
他
對上薴沭澄澈的墨藍色眼眸,被少女的目光灼得一燙,一時之間為心裡陰暗、骯髒、齷齪的想法感到羞-恥.......興奮。
不,薴沭與他絕無這方面的可能,他怎麼能這般玷-污地想著她與他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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