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知道你是總督?」
旻止輕笑,帶有黑色皮質手套的右手觸碰著薴沭的左半張臉,冰冷的觸感令她渾身一顫。
她盯著這張熟悉的面孔,冰藍的視線仿佛化作了金屬片貼在了她的後頸。
「薴沭,之前他來過人類基地對嗎?」
「你掩護了他,是不是?」
旻止的語氣依舊溫和,可那雙瞳孔里卻隱隱滲出可怖的氣壓,陌生、壓抑。
薴沭甚至從中看到了,那種與人類相似的嫉妒情愫。
她定了定神:
「我為什麼會掩護他?」
「只是你之前一直隱瞞我,讓我不得不去找他幫忙。」
「如果你早些告訴我,就不會產生這些誤會。」
說著薴沭語調也變得委屈生氣起來:「我們不是同伴嗎?有什麼事情你就應該早告訴我,而不是在這裡質疑我背叛了伊什爾星。」
說完,她便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遍那條臭魚,當時他利用她打掩護潛入這裡倒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了解了個遍,結果被人發現竟然是她來給他背鍋!
「是我考慮不周,抱歉。」旻止壓下眼裡攛掇的危險,噙上溫和的笑意。
「我們復刻完他的基因就回去吧。」薴沭瞥見那些穩定劑的空試管,轉移話題。
「薴沭,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復刻他的文化基因。」
「什麼意思?」
旻止嘴角彎起一個莫測的弧度,沒有回覆。
但薴沭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她可以不去復刻他的基因,而是直接抹殺他的存在。
將其變成一條簡單平庸的海底人魚。
「再給我一點時間。」薴沭蹙著眉頭,聲音也暗下幾分。
「能夠儘量完整地展現這個世界,任務才算完美。」
她睫毛半垂,遮住探究的視線,對於他的行為愈發不解。
如果說之前旻止說想要殺了序賀是因為處於失憶狀態,想要抹殺一個更加強大的存在來確保人類地位的存在。
那麼現在,恢復記憶後他又為什麼執著於殺了他?
不,當時他同她說要殺了那條人魚的時候,就已經恢復了記憶。
旻止從一開始都想要殺了他。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能力。
薴沭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她的腦中閃過一絲可能性。
如果序賀和曜影說的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從一開始,旻止就沒有失去記憶。
他一直在隱瞞!
她像是第一次真真正正了解他一般。
一剎那,面前這般始終秉持著溫和人格面具的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薴沭手腹的黑液險些泄露出來。
可是為什麼要隱瞞她?一開始就告訴她要殺了那條人魚不就好了?
「好,我答應你。」面前的人笑意盈盈地開口,使得她心中的割裂感更加強烈。
薴沭站起身來,有些恍惚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
她推開實驗房門向外走去,走廊昏暗,燈光在冷白與綢藍色之間來回閃爍,她掩了掩衣服,勁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股冰涼的觸感從地面蔓延,薴沭不自覺縮了縮腳趾,她停下腳步,看向面前的房門,上面標示著「治療室」的黑底白字的牌子。
治療室的門虛掩著,縫隙中漏出詭譎的冷光。這間治療室她之前並沒有步入,粘稠的空氣仿佛帶有某種引力一般吸引著她進入,薴沭指尖不受控地貼上冰冷的金屬門把,摒著呼吸向內走去。
冷霧貼著地面匍匐蔓延,一團一團地攀上腳踝的皮膚,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薴沭打了個寒顫,心裡暗暗吐槽這與其叫做一個治療室,不如叫做一個巨大的冷凍冰箱......
正常人類進來恐怕早就冷死了。
透過幽藍的冷光,薴沭看見四周整整齊齊擺放著各類泛著寒芒的金屬儀器和折射著扭曲光影的玻璃試管。
她微微低頭,發覺腳邊有一片拇指大的木屑正安然躺在陰影與藍光的交界處。
薴沭用黑液將其拽在手中,細細觀看。
——是一片深棕色的胡桃木屑。
不過治療室裡面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她順著光源向前方走去。
暗紅的液體在試管中微微晃動,一排排規整擺放,看起來像是穩定劑的加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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