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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眼有龍眼的好,鼻息靈敏,其他人指定聞不到他的香,只有她一個能聞到。

容知忽而就又想掉眼淚。可瞻前顧後,任哪一頭都事趕著事,總歸不是能放開手腳哭一回的時候。

她收緊雙臂,就這麼緊緊抱著,半晌後,聽到頭頂上踟躕出聲。

「阿知,我想知道,那日那時,你只是想藉機會碰我的額頭,還是……真心愿意……親我?」

容知怔一怔。

此前只當這人是在惱自己食言的事,卻沒想,他在意的竟是這個。

她撲哧笑出來:「剛剛說你心思玲瓏,卻是我偏頗了。你就是個傻的。」

方緣近好像舒了一口氣。

一時心軟,容知仰起臉道,「若是你不樂意,我今後不再碰你額頭便是了。」

將晶亮的眼垂下,方緣近微微嘆道:「其實真是有點怕的。我怕你用了他心通,看到我心底那些醜陋心思,卻嫌不好看了。」

容知將手放開,訝然望他。

「怎麼會?」

方緣近欲言又止,過須臾,反而收起神情,悠悠笑道:「據聞辰龍一族,只喜世間光鮮之物。除卻金燦燦、亮閃閃的,還有好看的皮囊,卻再看不上人間甚麼別的。」

容知愈發訝異,過去好一會兒,才明白他這話。

前方不遠處,忽而隱約有刀劍之響,動靜嘈雜。兩人凜然對視一眼,停住話頭,疾步而走。

一直走到打鬥清晰可聞時,容知腳下卻是一頓。

有些話不說,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機會再說。

她將方緣近拽住,在他回過頭的一瞬,十分用力地望了望那張面容。

她笑道:「用眼睛看你很好看,用他心通看的,也好看。世間光鮮之物比比皆是,在我心裡,卻沒什麼能及得上你。」

方緣近眼中漾起微微波瀾。容知能看出來,他有點欣喜,也有點傷感。她其實也知道,這話不該此時說。

她卻沒管,錯過他往前走去。

前邊是一處空曠窄巷,瞧著像個集市。夜色深沉,兩邊商鋪俱屋門緊閉,黑壓壓的招牌掛在上頭,難辨出字。鋪子前頭,還有不少空攤位,都已收了乾淨,只留些破桌殘椅,歪斜在街上。

只不過人可真不少。

除去木頭兩人,其餘人身著大紅錦勁裝,上繡過肩龍首魚,身佩腰刀。

二更天這身行頭上街,除了錦衣衛,也再找不出別人。

方緣近一現身,場面即刻就靜下來。

木頭和天權正打得熱鬧,回過頭,手中劍抖一抖,兩張臉蒼白如紙。

梁侍衛長果真也身在其中,犀利的眼光挪過來,定在方緣近身上,沒開口。

餘下眾人只舉刀愣著,可能是剛開打不久的緣故,沒見到有人受傷。

見梁麥可遲遲不下令拿人,容知正詫異,卻聽到身後一聲熟悉的輕喚。

「容知。」

猛然轉過身,迎面來了幾騎。

看到其中之首,她苦笑不止:「我說怎麼沒人敢動呢,原來鎮撫使大人親自來了。」

季行遠面色有點複雜,他自馬背上利落躍下,向前走幾步,望她片刻,忽而道:「容知,你現在離開,本官可以當作沒看到你。」

容知露齒一笑:「季大人總這麼心慈手軟。」

方緣近往她邊上錯了一步,揚起眉梢笑道:「沒想到啊,原來阿知你與鎮撫使大人還有這般交情。」

容知點點頭,卻看他笑意更暖,如六月和風:「更沒想到,季大人心地如此之善,這時候還願放你一馬。」

容知又點頭,低聲道:「季行遠這人一向不錯。」

方緣近和聲附和道:「嗯,確實不錯,品行不錯,長相也是頗為俊朗,一表人才。」

這幾句誇得莫名其妙,容知轉過眸光,只瞧見一派悠然笑意掛在他唇邊。

沒等她看出什麼特別的,一聲怒喝劈頭蓋臉。

「小畜生,還不滾過來!」

原本季行遠身後那幾人,容知只當都是他的屬下,並沒刻意去看,這時才亂下陣腳。

她盯著出聲那人,手腳冰涼,心虛道:「師父,您老人家也來了啊……」

容韻翻個白眼:「既然季大人肯通融,你還不趕快過來!包庇朝廷欽犯,你可知是何等下場?」

容知垂下面容。

半晌過後,她向前跨了一步,容韻剛鬆一口氣,卻見她直直擋在方緣近身前不動,喏喏道:「我哪也不去。他在這,我哪也不去。」

容韻氣極,恨不能凌空揪住容知的耳朵,將她一把給拽過來。

「白眼兒狼,真是白養你這麼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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