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早啊！晴越姐！我開燈？」

「早！幫我把這邊的窗簾全拉開吧。」 晴越把身子從被窩裡挪了出來，墊了個枕頭，坐靠床頭。

今天是大晴天，薩雅把三面窗簾一拉，陽光裹著雪白瞬間傾入耀眼的銀色光，雪山和雲霧相疊，之上是雪洗過天空的蔚藍色。一夜之間，外面已是潔白、乾淨的新世界。

「太漂亮了！做了場夢一樣！」晴越感覺自己被包裹在這遼闊的白色之中。

「這積雪不算厚，這大太陽的，估計明天就會化。再下雪，估計得十月份後了。」薩雅邊說邊把礦泉水倒進熱水壺裡煮。

「這裡這麼美，冬季肯定很旺吧？」

「冬季就沒什麼人了，淡季，時間又長，山上大大小小的民宿大部分都得關門。」

「你們也會關門？」

「嗯，您一走，估計我們也會停業。上次遇上了事，被人壞了口碑，旺季都沒什麼人來，這淡季就更別提了。」

「那老葉家呢？」

「老葉家淡季也沒什麼人。淡季大家都差不多。」

「那挺可惜的，多好的地兒。」

「是啊，這山上做民宿太不容易了，一年到頭就那麼幾個月的旺季。」

「別著急，這裡的冬季一定會旺起來的！」晴越下了床，把長發往後撩起，戴上發箍，拿起電動牙刷準備洗漱。

薩雅往玻璃杯里倒上剛燒開的熱水，又摻了些冷礦泉水，拿起把另一隻手墊在玻璃杯底下感覺了下溫度，貼心地遞給晴越漱口。

「我這去幫您把早餐給端過來？」

「不用。我一會直接過去廳里吃。」

晴越換好衣服，簡單化了個淡妝，和薩雅一道出了屋，看見那泰和阿麥爾兩個人在棧道上掃著積雪，再四周一望，沒見到尹山。

「尹山呢？」 晴越問。

「他去老葉那兒了。」阿麥爾應。

「他們不是出去玩了吧？怎麼不帶上我啊？」

「哦，不是不是，他去老葉那有事。」

阿麥爾說的有事，是「葉飛」這邊來了個旅行社的人談冬季運營的合作，老葉想拉尹山一把，一早把他喊了過來一起談談。

這旅行社的小伙知道「依山」的情況，鬼精，想大吃一口，開口就把價報到成本價以下，還必須免費提供導遊和司機的住宿。

「這肯定不行，和我的成本價差太遠了。」尹山當即否定。

「那普通房每間提高一百？這是我們能出的最高價了，我們也沒什麼利潤空間。而且伊犁環線的冬季本來就比較淡，我們能帶進客人，也不容易。再往上就沒得談了，不談了，不談了。」小伙子以為自己能吃得定。

「我也不想談了。我這邊成本線在那裡。」

「那你適當降低你的成本嘛。只要不過分，我這邊能接受的範圍，客人我來協調搞定。」

「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降低成本那就是降低客人的體驗，為了短期那麼點錢，砸掉自己牌子的事我不干。再說了，這冬季山上條件更艱苦，資源也有限，投入只會更大，運營只會更困難，怎麼降低成本嘛。」尹山有些感冒，說完咳嗽了幾聲。

「真不考慮了？」小伙子再試探。

「不考慮了。」尹山堅決。

小伙子拿手機在桌上搗過來又顛過去，反覆翻搗，一邊的嘴角往上一扯，發出輕笑：「不過，你那兒啊，我就直說哈，現在應該也沒什麼入住體驗了吧！都打了客人呢，牌子早就砸了，我這還不是冒風險幫襯你，死局裡給你挖條道嘛。」

「你說誰死局？」尹山臉色沉了下來，眼裡騰了火。

對方往椅子靠背靠了靠，一副欠揍樣：「打客人這種事吧，太惡劣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們民宿都上了很多旅行社的黑名單呢，這要不是葉老闆找你來談談，誰敢和你談合作啊。」

尹山冷笑著連連點頭，開始擼袖子：「挺好！你挺有見識！知道我打人的哈？」

老葉這時一聲清嗓。

他在邊上聽著，眼睛一直瞄在懷裡的吉姆身上，擼著貓毛悠悠然，不做聲。這會放下了貓，撿起毛衣上粘的一根貓毛，皺起眉頭：

「嘖嘖嘖，你個小畜生吶，你這掉上我一身毛。」

他再把毛一吹，轉臉瞪大眼，對著那小伙一聲爆吼：

「滾！」

吉姆嚇得蹦跳老高，小伙子也驚得打了個顫。

他臉漲得又紅又青，拿起背包，疾走，一隻腳跨出了門，回頭破口大罵：「你們真是活該！我手頭的客人一大把，這山上那麼多民宿，還差你們吶！你們就等著倒閉吧！我讓整個旅行社行業封殺你們，讓你們倒閉去！你們兩家一起倒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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