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今日下午，我回到北鎮撫司，再次提審了小谷，小谷說喬西如身上的淤青是因為與喬老爺為趙紅娟的婚事起了爭執，喬老爺動手打了喬西如。喬家其他下人也確實說喬老爺與喬西如有過很多次爭執，事後喬老爺都會去道歉。」沈確說道。

「那又如何，只能證明小谷說的是真的。」

「不，小谷說謊了。」

沈確看著她，接著說，「喬西如身上的那些淤痕是死後才出現的。」

林雨芝雖使用了系統，但是隨著喬西如的死亡，她的意識也跟著消失了，喬西如死後還發生了什麼，她確實也不知道。

「難道還有人在她死後，打她不成？」這種行為，林雨芝光想想都覺得離譜。

「那倒也不是。」

「死前也沒人打她，死後也沒人打她，那她身上的傷哪裡來的？自己長出來的？」她一臉不解。

「她身上的淤青很奇怪，倘若是被人毆打所致，嚴重處必會出現紅色血痕，而且會伴隨著腫脹，但是她身上的淤青卻很均勻，像是被人染上去的。」沈確解釋道，他今日回北鎮撫司後與仵作一起細細檢查了喬西如身上的淤痕，查閱書籍得知，真的有一種叫櫸樹的樹葉可以將皮膚染成淤青色。

聽到這裡，林雨芝好像也沒有什麼好替小谷辯解的了。

「如果喬西如身上的傷痕是染的的話，小谷的嫌疑確實很大，她是貼身照顧西如的人，而且喬西如中毒之後，她說她去找人求救，回來時西如就已經死了，可是沒有人能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人知道她去找人之前，喬西如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林雨芝心情沉重地說完，又問沈確，「既然你都知道這麼多了，為何不將小谷定罪？」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弄明白。」沈確說。

「何事？」

「殺人動機？她為何要殺喬西如？」

沈確不理解，喬西如死後，來主動報案的人是小谷，為了掩蓋罪行，她完全可以不報官，而且她一直表現得很悲痛的樣子，難道是在演戲給大家看？

這背後究竟還藏著什麼？

第016章 檐下躲雨

沈確看著林雨芝，她今日表現得委實有些不正常，總感覺她有些心虛，沈確盯著她，問道：「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我能知道些什麼？」林雨芝呵呵直笑。

她低頭接著扒飯，還好她反應快，一不小心就差點讓沈確給審了，可是她都忘記了自己已經吃不下了。

沈確看著她笑了笑，說道：「那就好。」

她轉移視線，舉止無措，必定是在說謊。

林雨芝抬起頭看著他，他笑容溫和，但總感覺他這個笑有些奇怪。

「後面的案件，你還參與嗎？」沈確問道，細心地捕捉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當然要參與啦。」她伺機提出請求，「我還想單獨見見小谷，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都讓你去北鎮撫司聽審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沈確隨意地說道，「只是你要記得做男子打扮，對外宣稱是我的小廝即可。」

「大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林雨芝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像是可以從他臉上找到答案似的，「你總是相信我說的話，初相識後就送我大宅子，我對你提過的要求，你雖剛開始不情願，但是後面還是會答應我。」

她權比不上沈確，錢跟比不上沈確，那沈確究竟在圖她什麼？難不成真是在圖謀她俊俏的容顏？可是沈確他自己不是也有嗎？

沈確在她注視的眼眸中停滯片刻，仔細想想，好像他也不太清楚為何他會無緣無故對她好。

「大概是你那日出手相救，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吧。」沈確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事出皆有因，也許他也該好好查查自己了。

「這樣啊，那你的眼光還不錯，我確實是一個好人。」她收回目光，認可地說。

飯後，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街上還有些許人在走動。

由於林雨芝吃得太撐，自認為很有出去溜一個彎兒的必要，便對沈確說：「大人，你家住得遠不遠，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沈確拒絕。

「大人，你就讓我送你嘛，我順便也出去走走，免得一個人又不敢。」她懇求道。

不一會兒，林雨芝就與沈確一同出了門。

沿著這條街往外走，街道的盡頭有一條河，即使天還未黑盡，她就看見河對岸已經是燈火通明了。

沈確拿出銀兩遞給船家，帶著林雨芝坐上了船。

「大人，你每次來尋我，還要坐船嗎？」林雨芝問道，心裡不禁覺得沈確家到這裡還挺遠的。

沈確笑而不語。

隨著船家開始撐船，船隨著水波慢慢飄蕩，快到了，水裡倒影著燈火閣樓，連成一片，好不熱鬧。

林雨芝趴在船邊，目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