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林雨芝順著他的視線四處張望,什麼也沒有看到,難道是因為他個子高,能看到她看不到的東西?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甚至還原地跳了幾下,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沒事。」沈確將她的頭按住,回答道。
沈確轉過身,與林雨芝繼續往前走,趁其不備,突然回頭。
抓到了!
沈確讓林雨芝在一旁稍等,自己上前將人堵住。
「平陽王。」沈確居高臨下地看著躲在小攤旁邊熟悉的身影。
「呵呵呵,沈確啊,好巧,又遇到你了。」李樂熙自知藏不住了,將擋臉的扇子放下了,站起來,寒暄道。
「是啊,好巧啊。」沈確臉上掛著笑,眼底卻透出寒意。
「哎喲,這天感覺快要下雨了,我得趕緊回府了。」李樂熙抬頭看天,一邊轉移話題,一邊挪動腳步準備開溜。
沈確向一旁走了一步,攔著他的去路,問道:「是回府還是去承義府找我母親啊?」
「怎麼跟小舅父說話呢,我這也不是關心你嗎?」李樂熙拿出一副長輩的樣子,看著冷臉的沈確,他故作鎮定,略有結巴的聲音出賣了他,「你、你這也確實說不過去,以往給你介紹多少名門閨秀,你都置之不理,興趣懨懨,如今倒好,前幾日大庭廣眾之下牽一個小黃門,現在又大庭廣眾之下牽一個小女娘,你......你說你能怪我嗎?」
李樂熙說完,又用餘光看了看他。
「前幾日牽一個小黃門,現在又牽一個小女娘。」沈確重複他的話,冷冷地問道:「這話小舅父不會一轉眼就傳到我母親耳朵里吧?」
「不會!」李樂熙態度堅決,或是怕沈確不信,又補充一句,「我這個人向來守口如瓶。」
「最好當真如你所說。」沈確威脅道,心裡根本不信他的話。
其實他也不是怕李樂熙到處說,他是怕李樂熙添油加醋地到處亂說,傳到他母親耳朵里,又徒增她的煩憂。
「守口如瓶。」李樂熙再三保證道。
沈確還是放李樂熙離開了,站在遠處的林雨芝走過來,看著李樂熙慌忙離去的背影,問道:「他是誰啊?」
沈確牽起她的手,回答道:「一個敗壞我名聲的人。」
她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心中暗暗想道,沈確牽得還挺自然。
伴隨「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馬車在林間穿行,城外小路寂靜,小鳥歡快的叫聲不絕於耳。
林雨芝趴在打開的窗戶邊,城外的泥路不如城中的路平坦,一路上她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被顛得嗡嗡直響,還好路途不是很遠,大約三刻鐘的功夫,他們就到了寺院門口。
寺廟的山前大門修得很高,她站在階梯下要仰著頭才能看見掛在高處的牌匾,上面寫著「靜安寺」三個大字。
光是看著這個寺的名字就感覺這個寺院非常有權威,一定是一個能讓人內心平靜的好地方。
周圍馬車眾多,想必這個寺廟的香火應當是很旺盛的。
林雨芝走進寺院,一個小和尚迎了上來,問道:「姑娘也是來聽住持誦經的嗎?」
誦經?一聽就是能讓人心靜的活動。
「是。」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姑娘這邊請。」小和尚將胸前合十的雙手分開,為她指引方向。
「沈確,快來。」她轉身朝身後的沈確招手。
他們被帶到了寺院正殿,只是一靠近,就聽見殿中傳來陣陣誦經的聲。
她與沈確悄無聲息地走進殿中,殿內已經坐滿了前來聽誦的信徒,難怪剛剛在山前看到眾多馬車,但寺院內卻人跡罕見,原來這些人都在這裡呢。
他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偏僻角落,在蒲團上盤腿坐好,靜心聽誦。
內心能不能找到片刻安寧,就看這一把了,林雨芝內心鬥志昂揚。
但只是一會兒功夫,她的眼皮就重得抬都抬不起來,這這麼比上學聽課還讓人犯困呢?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住持誦的什麼經,她一句都沒有聽懂,不知道他誦的是不是方言?
沈確轉頭,看見林雨芝耷拉著頭,在睡夢中掙扎,她點頭如搗蒜,突然又如夢初醒,坐直身體,拍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但很快又將頭耷拉了下去。
沈確看著她,嘴角含笑,她這麼歡脫的一個人果然不適合做這些寂靜凝神的事情。
他伸出手,抓住她身下的蒲團,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旁。
林雨芝身體搖晃,險些摔倒,幸好沈確及時接住她的頭,讓她靠著自己肩膀。
林雨芝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支點,便無力掙扎,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了,靠在沈確肩膀上睡得很沉。
直到誦經結束,她都沒能醒過來。
殿內人群散盡,住持見沈確等人遲遲不走,便上前詢問道:「施主,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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