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摸索著上山, 李慕走在最前面,她在中間,沈確斷後, 有時候還能扶她一把。
樹繁林密,風吹林動,他們腳下踩著焦枯的落葉, 發出「沙沙啦啦」的聲音,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嚎叫,突然的叫聲讓她忍不住打量起周圍, 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大人,真的不能白天來嗎?」她有些後悔了。
沈確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李慕搶先一步, 「我們晚上來,行蹤隱秘, 定然不會打草驚蛇,明白吧。」
她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大人為了這些失蹤的孩子都被刺殺兩次了,倘若這次是一個圈套,我們行蹤如此隱秘,到時候我們三個涼透了,估計都不會有人知道。」
沈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後續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他們比我們晚一個時辰出發。」
這樣的安排勉勉強強吧,還是不及人多帶給她的安全感大。
繼續往前走,在林子的深處,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院落,只是陳舊荒蕪,已經敗落了。院中雜草叢生,鋪了一層厚厚的枯葉,迴廊上的木飾雕花黯淡失色,有些柱子、窗戶甚至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倒塌了。
李慕在院中被一股莫名的、似有若無的臭味吸引,一直在院中兜兜轉轉。
沈確與她將每一間房門都推開,查驗一番,只是這個宅子太大了,房間裡除了一些木製倒塌的家具,厚重的灰塵,並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她一直跟著沈確都不知道查驗到了哪一間,還剩多少間,兜兜轉轉,如同迷宮一般。
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條件,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修一處這麼大的院子?
沈確似乎找到了宅子的正堂,他照例推開門,屋裡卻沒有傳來如同其他房間那般陳腐的味道,他站在門口停住了。
林雨芝通過火把微弱的火光朝裡面看去,屋內牽著很多紅線,紅線縱橫交錯,上面掛著大量的黃色符紙和紅色布條,打開門時,外面的風灌了進去,符紙隨風舞動,發出「刷刷」聲。
沈確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房間正前方放著一張條形木桌,桌上整齊排放著三張符紙,用三塊石頭將它們壓住,還有一排香爐,裡面的香已經燃盡了,其他房間都布滿了灰塵,這個房間卻很乾淨,被收拾得一塵不染,只有桌子上有些散落的香灰。
桌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個瓷碗,裡面裝著半碗紅色的液體。
沈確將碗端起來,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湧入他的鼻腔,他忍不住皺眉。
「大人,這里是做過什麼法事嗎?」她打量著這個詭異的房間,忍不住問。
「看樣子是。」沈確回答道。
沈確看著掛在空中的紅布條,有些自然垂落,有些卻在末端打上一個碗口大的圓圈。
林雨芝將火把拿低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將這屋子裡的大量符紙和紅布條點燃了。
她扒著牆壁走,想將這房間四周巡視一圈,突然,她腳下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剛抬起腳,頭頂就傳來響動。
她抬頭望去,一個帶著可怕面具的人,從天而降,他面目扭曲,發出駭人的聲音,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過來。
林雨芝的心猛地縮緊,視線被眼前可怕的一幕占滿,她甚至來不及尖叫,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往後一仰,摔倒在地。
那人撲下來,將她完全撲住,在她身上扭曲蠕動。
「啊......」
連驚叫聲都因為害怕帶著細小的哭腔,不如以往那般中氣十足。
她腦子一片空白,如同應激般在那人身下掙扎,瘋狂飛舞著雙手,可是無論她怎麼動,那人都罩在她身上。
一邊的沈確聽到了林雨芝那邊傳來的動靜,連忙趕到她身邊,一把將那個東西從她身上拿下來。
林雨芝還不停地揮舞著手腳,身體不安地掙扎著。
沈確將那東西丟到一邊,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說:「是人偶!」
見她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沈確搖晃著她的肩膀,大聲說:「林雨芝,是人偶!人偶!」
沈確的話傳進林雨芝的耳朵。
她微微抬起頭,看見了沈確。
她帶著顫抖的聲音說:「大人,我害怕。」眼中的噙滿的淚水隨著話音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了下來。
沈確將她抱在懷裡,輕撫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呢。」
林雨芝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一陣後,終於恢復了平靜,她一邊擦著臉上的淚,一邊問道:「那人呢?」
沈確放開她,重新撿起地上的火把,照著剛剛被他丟到一邊的人偶,說:「在這里。」
地上確實有一隻人偶,與成人的身量一般大,四肢關節可以活動,臉被塗得慘白,上面畫著怪異的表情,陰深恐怖,像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鬼。
林雨芝只是看了一眼,連忙將視線移開,生怕它突然站起來,又朝她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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